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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再靠近一點,你便會為這綠色深處所蘊含的冰冷而感到毛骨悚然。
它們像冰封千年的玉,像樹間劇毒的蛇,像黑暗中中的狼眸,但唯獨,不像一個人的眼睛。
在小皇帝審視的目光中,完顏鴻朝他恭敬地行禮:「陛下。」
「秦王。」蘇洵本以為自己已經能自如地和完顏鴻單獨相處了,畢竟他半年前就做的不錯,而這半年時間中,在極大的壓力下他的成長也是相當驚人的,至少若是如今的他,可絕不可能靠著一身女裝和一點妝容就能矇混過關了。
那周身纏繞的上位者的氣息已經進到了他的骨子裡,即使再怎麼偽裝,也會被人第一時間察覺。
想到女裝,蘇洵臉色險些扭曲了一瞬間,但他還是在最後關頭繃住了。不管當初完顏鴻有沒有發現那位丞相大人的表妹就是他,既然他當時沒有說出口,那蘇洵也不會再給他多嘴的機會了。
面對完顏鴻時,蘇洵總是格外地不想示弱。
和其他人都不相同的是,完顏鴻這個人算是蘇洵見過的最具侵略感的傢伙了,即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慕容澈也不像他一樣,光是站在那裡,就讓蘇洵感到一種領地被侵略的不適感。
蘇洵想了想,覺得這是因為這些人中,唯有完顏鴻是和他是類似的一地統治者,雖然完顏鴻只是一個異姓王,但在他的領地中,他和真正的皇帝也沒有什麼差別。換句話來說,因為這種特殊性,完顏鴻擁有著和蘇洵最為類似的氣場,這也是蘇洵每次見到完顏鴻都會感到一種領地被入侵了的感覺的原因。
想明白了這點的蘇洵還覺得有點好笑,畢竟若論權勢,慕容澈可絕對比完顏鴻有權有勢,但就因為他們一個人是臣,一個是一地之「君」,身上的氣場就有如此大的差別。
這是不是說明,至少慕容澈直到今日,還自認為依舊是他的臣子?
這可真是個好訊息。
蘇洵扯扯嘴角。
命人給秦王搬了把椅子,蘇洵坐在臺階上的龍椅上俯視著秦王,對方則翹著二郎腿,一副悠閒至極的姿態:「陛下急著召臣進宮,可有什麼要事?」
蘇洵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欽天監的人,最近又觀察了一次星象,結果……不太好。」
完顏鴻有些意外地挑挑眉:「臣以為陛下不信這些呢。」
小皇帝的話確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為蘇洵和他是同類呢,不信任何鬼神之說,只相信他們自己的力量。
「朕只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蘇洵看了完顏鴻一眼,「而事實就是,欽天監對上次乾旱的預估十分準確。」
聽到乾旱二字,完顏鴻終於認真了起來,他放下腿,身體微微前傾,做出認真傾聽的姿態:「那麼,這次欽天監的人又觀察到了什麼?」
「可怕的降溫,以及……漫長的冬季。」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完顏鴻的領地靠北,冬季本就漫長而寒冷,又有異族時不時地入侵。也就在今年靠著商路稍微好過了一點,沒想到又要遭此災難。
他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欽天監的人有幾分把握?」
蘇洵:「七成。」
「七成……」
完顏鴻攤攤手:「看來臣今年來的真不是時候。」
他今年之所以親自來參加年宴,主要就是想看看這位在半年之內風評大轉的皇帝陛下究竟如何了,卻沒想到會得到這麼一個震撼的訊息。
雖然來之前已經把事務交接好了,但那是在沒有出什麼意外的情況下,若是蒙古那邊有異動,他還是要第一時間快馬加鞭地趕回去主持大局。
而很顯然,小皇帝剛剛所說的話若成真了,那對一地的危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