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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生立刻斂了笑臉:「我知道了。我回去再練一百遍。」
直到學生們各自拎起揹包下臺,又等華璋記錄完每位學生的問題,平秋才故意製造出一些小小的動靜。華璋收起平板,忽然一招手,居然真的兌現承諾,他牽著平秋,帶他走出舞臺兩側懸掛的紅色幕布,慢慢走到舞臺中間去。
禮堂的聚光燈還沒有關,平秋站在舞臺正中間,好似被無數的光源籠罩著身體。他感到臉頰發燙,手腳好似都沒處擺放,只好求救地望向華璋,卻是看他一笑,緊接著人就被他牽到舞臺靠側面那架鋼琴前。
他們並肩坐在琴凳,華璋演奏著某首平秋陌生的鋼琴曲。同時,他一心二用,告訴平秋,這架鋼琴其實普通而廉價,十年前一萬出頭的價格,調了無數次音,有時手指力道放得太輕柔,琴鍵會發不出聲音,反之一用力,琴鍵就像在底下藏著狂風暴雨。
當——
尾音起落,平秋被震得頭皮發麻。華璋看著他,忽然說:「你是不是就是那個琴鍵?」
冬夜常有小雨,華璋撐傘送平秋走出校門。不過一小段路,平秋仍沉浸在先前那段琴音,目光凝在華璋線條鋒利的側臉。
突然被推了推小臂,他猛然驚醒,望向前方,驚訝道:「子農?」
告別華璋,平秋走程序子農的傘底。成人大學距離平秋住處足有十多公里,華璋走前詢問他們是否需要搭順風車,平秋婉拒,轉頭望向程子農,卻發現他神色古怪,眼裡好似有千言萬語。
萬幸趕上最後一班地鐵,程子農始終跟在平秋身後。一直到下了地鐵,走出站臺,平秋伸手試探,提醒他收傘,程子農才合攏長柄傘,和平秋並肩回家。
「剛才那位,也是你的朋友?」程子農問道。
「是朋友,怎麼了?」
「但是我聽劉老師說,你們在戀愛。」
「……還沒有影的事。」
「你喜歡他?」
「……」
「你願意給他機會?」
「這種事應該是我的私隱吧。」
「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在這件事上究竟是什麼看法。」
「你今天怎麼了,」平秋停步,「怎麼說的話都怪怪的?」
「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秋老師,」程子農神色認真且平靜,「我喜歡你。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不可以正式追求你?或許我算不上太好,但是假如你願意,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
「你這樣的眼神,是同意,還是拒絕?」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對你來說是突然,但對我來說,這是我準備了很久,想要對你說的話。」
「可是,」平秋遲疑許久,「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好。」
「你好不好,不是靠你來說,是要看別人的。我認為你很好,」程子農堅定道,「我很喜歡。」
雖然早對程子農的情意心知肚明,但像現在這樣,把這點情意掰開了,擺到檯面上來,卻是在平秋的意料之外。平秋心亂如麻,不知如何作答,一時間沉默下來。程子農也不催促,只是和他對面站著,神情專注地望著平秋。
好半天,平秋在他的眼神施壓下敗下陣來,委婉道:「你給我一點時間。」
「我會給你時間,」程子農說,「那麼你能不能也給我一點時間?」
後來平秋回想當時的場景,總有些後悔自己太呆了,明明可以解釋得更清楚,但在程子農那雙眼睛底下,他居然就像被糊住了嘴唇似的,說不出多重或多冷漠的話。
說給劉晨晨聽,劉晨晨大膽猜測他是不是其實對程子農也並不是沒有感覺,也許以另一種身份相處一段時間,他們的關係會有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