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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秋很驚訝,摘下口罩卻是滿臉笑容,接過對方遞來的脆筒,兩人隨意挑了店面前的長椅而坐。平秋慢慢吃雪糕,又舒展雙腿,給朋友指看他沾了油漆的褲腳。他很開心,總是笑不停,撕下的脆筒包裝會摺疊起來放在一邊。吃到最後的部分,他則會揭下包裝,將圓錐形狀的雪糕攥在手裡,反過來,一口咬掉頭部的尖尖。
至於那個給他送雪糕,後來又陪他粉刷店鋪的男孩,徐修遠認得,但最近才知道他的姓名,姓程,平秋叫他子農。
「那天,我也是這麼坐在車上,」徐修遠面朝前方,發現擋風玻璃有些起霧,「我知道你上車的時間,和下車的時間,我在等你出現,但是你沒有來。何孝先說你已經走了,但是不肯說你在哪兒,但是我知道。我去江邊找你,我知道你在那兒,吹一個鐘頭冷風,等到快開展,你才走開。」
「我一直以為,」平秋恍惚,「那次攝影展,是我們這兩年裡第一次見面。」
「你可以這麼想,我不想你有任何負擔,」徐修遠說,「而且我也欠你一次堂堂正正的道歉。那天我是氣過頭了,和你說胡話、發脾氣,你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平秋搖頭。
「你知道原因的,對嗎?」
在心裡為他找齊了類似吃醋嫉妒的理由,平秋寬容道:「那時候我的語氣也不好,我們各退一步,都不生氣。」
徐修遠伸手覆住平秋手背,沖他笑笑:「那回家吧。」
「回吧。」平秋沒有拒絕。
到家沒想到屋裡還打著燈,儲緹微盤腿坐在沙發看深夜電視劇,聽見聲響下了沙發,她裝作沒有看見平秋背後的徐修遠,問平秋今天怎麼睡。
因為家裡只有臥室有空調,前兩天都是她睡床,平秋打地鋪,但今晚多了一個徐修遠留宿,床鋪分配不均,兩個男人擠著打地鋪也不合適,儲緹微就說她睡沙發,臥室大床留給他倆甜蜜蜜。
平秋當然不同意,儲緹微有腰傷,沙發太窄,她睡著不舒服,還是她睡臥室,家裡還有一張坐臥兩用的摺疊平椅,連著沙發搭一搭,底下多墊兩床褥子,應該也能睡人。儲緹微也不扭捏,回房一關門,正廳只留平秋和徐修遠。
整理完床鋪,平秋擰滅了客廳大燈,讓徐修遠先去沖澡,過後換他。但等他出浴室,徐修遠已經裹著厚被褥睡熟了。
身上殘留潮氣,平秋等渾身乾透才慢慢踩進被窩。平椅相對沙發要寬闊一些,徐修遠挑的是沙發的那面,佔了兩部分中間相連的位置,平秋探手摸了摸他的後腰,底下有些騰空,睡著一定難受,於是又爬出被窩,將椅子往沙發那邊更近地推了推。
奈何椅子和沙發邊緣不配套,中間的空隙仍然存在,平秋只好靠近徐修遠給他做支撐,試圖用自己的胳膊和腿為他消除一些不自在。
為此,他們靠得很近,甚至到了面貼面的地步,平秋能夠看清徐修遠臉上每一處紋理,眉峰,睫毛,鼻尖,人中,還有嘴唇。他細細觀察著徐修遠,似乎從沒有那麼仔細地觀察過他的面龐,還不由自主地伸長手指,輕輕點在他高挺的鼻樑,無聲地敲一敲,像在敲打徐修遠堅硬而多刺的外殼。
誰知徐修遠突然睜眼,平秋猝不及防,直直掉進他稍顯迷濛的眼底,一時間怔住了,做不出任何反應,唯獨呼吸稍稍變得侷促,好顯示他其實並不如面上呆住的表情那樣平靜。
心跳在加速,平秋的手指尚停在徐修遠的臉頰,在徐修遠探身吻過來的時候,他慌張地縮了縮脖子,掩在被子底下的雙腳也立刻蜷起腳趾。
像在冰天雪地中被一顆灌滿熱水的氫氣球當頭砸中,眩暈之後是股叫人瑟縮的暖意,平秋慢慢抱住徐修遠,任他吻來,雙手探進衣擺,撫摸身體。但沒有進一步的打算,他們不過是擁著相吻,直吻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