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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兩步他又吩咐,「去查一查,法染國師當年因何出家,那段時間宮中可有事發生,還有,他在寺中除了身邊的侍者,可還有耳目與外界聯絡。」
姜瑾應諾,心裡一時摸不著頭腦。
待他放下食盒,入書房為公子收拾書案,只見其上凌亂鋪擺著幾張紙,上頭是他看不懂的奇怪符紋。
「梅長生求見?」
皇帝在殿中聽了黃福全的傳報,放下批折的硃筆,捏捏酸楚的眉心:「他是不是想通,願意入中書省了?」
皇帝雖不滿梅鶴庭的帷薄之事,到底看中他的能力,想他若能從中書舍人開始做起,一步步向上掌權,制衡內閣的那些老頑固,不失為為新政開路的一把順手的利刃。
可不知梅鶴庭是驗屍驗上癮了還是怎麼地,此前卻以才淺德薄為由,矢口不入內閣。
「回陛下,」黃福全躬身,小心地看著皇帝的臉色,「梅大人說,想去隆安寺求證一事,欲求陛下的首準。」
第35章 賠不起
得到天子許準的梅鶴庭,一個人去了隆安寺。
白日裡見到寶鴉,他便留意了她手腕上的那枚平安符。
他曾緝辦過一起佛寺香火案,瞭解每座寺廟的開光符文都有細微的不同,如護國寺的符紙取用剡溪古藤紙,而寶鴉戴著的那枚,邊緣硃砂壓卍字方印,來自於,一處禁地。
隆安寺在顛白山,山中有禁衛侍與長公主府衛兩重兵禁把守,各自為政。宮裡那頭是怕叛王逃脫,長公主則是為了提防四兄被人暗害。
這樣的地界,平時連一隻鳥也輕易飛不出去,所以那平安符,不出意外是宣明珠自己取得的。
她來過隆安寺,甚至可能帶了寶鴉同來。
自從叛王被囚於此地,五年間她都沒來過,這次來是為何?
一種說不清摸不著的預感蒙在梅鶴庭心頭,令他不安。
行到野草漫膝的半山腰,有暗衛影子般現身攔住去路。梅鶴庭無聲亮出禁中的令牌,那暗衛便又如影子退去。
他抬起頭,荒圮衰敗的寺門映入眼簾。
當年,前榮親王與先帝在此經歷過一場密謀與圍剿,猶記那一日,當訊息傳到他耳中,那一瞬間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此日殿下入了宮去探望她的父皇。
十九歲的梅鶴庭,已初具日後的沉穩老成之質,可那一刻,那張年輕的臉上卻掩不住慌張。
他奔出公署直接往家趕,理智告訴自己長公主必不會參與奪嫡事,可就是排遣不去深一腳淺一腳的無措與心慌。
回到公主府,便見她頭上覆著帕子,孱孱地崴靠在軟榻的枕上,卸下了紅妝,唇面微微白。
身邊的女史還端著一碗散著腥熱氣的藥湯。
「殿下怎麼了?」他心頭猛跳,怔怔上前去。
榻上的宣明珠見他也是一怔,想是沒料到他這個時間會回來,向他身上凝目幾許,忽的莞爾笑了。
「呀,今兒本宮的小郎君不講虛禮了,也沒敲門也不通傳——鶴郎,是不是擔心我呢?」
梅鶴庭聽她撒嬌的聲裡都透著虛弱,更加坐實猜測,眉心頓時緊張,正要檢查她是否傷了,卻見那存心促狹的女子抿唇指了指自己。
梅鶴庭低頭,發現自己手裡捏著一管狼毫筆。
他得了訊息後竟是連筆也忘記放下,那筆尖還蘸著墨,在公服上淋淋漓漓甩了一片,就這麼一路回的家。
沒待他反應,女子清柔而甜蜜的聲音襲來:「鶴郎,我有喜了。」
然後那墨便又蹭到了長公主的肩臂上。
「哎,」女史低呼一聲,「郎君莫這樣抱著殿下身子,殿下她……」
「殿下你何處不適?」梅鶴庭在榻邊手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