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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舒一口氣後,阮嶼揉了揉臉,站起身,緩過一陣暈眩後摸索著開啟了燈。
突然的光線變化,刺的阮嶼眯了眯眼,適應後,才彎腰撿起包慢吞吞的走進客廳。
傢俱上還蓋著布,一如他去年走時那樣。
只住一晚而已,阮嶼沒打算收拾,他徑直穿過客廳,直接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長時間沒有住人,阮嶼總覺得有些味道,他開啟新風系統,拎著吸塵器簡單的給自己收拾出了個能睡覺的環境。
洗過熱水澡後,阮嶼才覺得身上那股浸透了的寒意散去了大半。
躺了許久,卻依舊沒有絲毫的睡意,他關了燈,裹著厚厚的毯子坐在沒有關窗簾的落地窗前發呆。
臥室裡空調和新風系統一同工作著,細小的機械嗡嗡聲讓阮嶼覺得至少房間裡沒有那麼空蕩了。
住在這所房子中有多少個無法入眠的夜晚,是坐在這個落地窗前度過的?
阮嶼記不清了。
這所房子,是自己從哪一年開始住進來的呢?
十一歲,還是十二歲來著?
阮嶼也記不清了。
只記得,父親第一次帶他來這裡的時候,冷漠的告訴他,住這裡方便他上學,他暫時就不用回家了,而這處房子會在他18歲生日時直接變成他的財產。
那時候,小阮嶼天真的問了什麼呢?
好像是問,父親會不會一起陪他住在這裡。
想到這,阮嶼攥著毯子的手,用力緊了緊。
那個身為父親的男人,當時用一種嘲諷的、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盯了他很久,反問他,你覺得呢?
阮嶼在那之前甚至還僥倖的抱著一絲期待,希望被迫住進這裡,只是因為弟弟討厭他,而不是父親的本意。
而那次之後,他清楚的認識到了,最討厭自己的不是別人,是他的父親。
·
靜音的手機螢幕在黑暗的臥室中亮了亮,阮嶼偏過頭,看了眼鎖屏上的提示,是喻南。
下高鐵後,阮嶼給喻南和趙深報過平安後,就直接把手機開了靜音,他摸過手機點開訊息介面。
絕世大猛魚:「阮寶,睡了嗎?」
絕世大猛魚:「你那個傻|逼弟弟沒抽瘋給你找事吧?」
阮嶼家裡這堆說不清的破事,喻南平不是全部瞭解,但是大致情況還是知道的,尤其是顧時總給阮嶼找茬兒添堵這事兒。
小島:「要睡了。沒事,放心吧。」
阮嶼不準備讓好友跟著他一起煩心失眠,自然不能說他今晚沒在顧宅住。
絕世大猛魚:「嗯,別受氣,大不了就甩手走人,咱不慣著那個傻|逼。」
小島:「好,我知道啦。放心。」
阮嶼看了眼「甩手走人」四個字,又想起來那天喻南問他的,就不能不回來嗎?
他把手機隨手放在旁邊,心裡默默的又回答了一遍,不能啊。
又不是沒有嘗試過,前幾年,年紀還小一些,還有點叛逆脾氣的時候,曾經有一年阮嶼真的就沒有在生日那天回家。
阮嶼想著反正每年也不是給他過生日,從自己記事起,生日的這一天就是最壓抑的一天。
顧晏還沒有再婚的那幾年,每到阮嶼生日這天,他都會喝很多很多酒,然後用猩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阮嶼,質問他為什麼要出生,指責如果沒有他,阮沐清又怎麼會早早離開人世。
阮嶼甚至每一次都覺得顧晏會撲上來打他。
因為,有次顧晏醉的太厲害了,對著阮嶼怒吼,自己為什麼那一年沒有狠狠心直接掐|死他。
再後來,顧晏選擇了再婚。
再婚之後的顧晏性情逐漸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