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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那位故人,也參加過這場戰役嗎。」
「是。」張翎看著面前荒蕪的景象,道,「他曾是離過人。」
這個「曾」字用的很好,謝相迎以容郡王的身份在燕國時,聽江逸白提起過張翎的這位故人。
聽說那位是顧雲收下的副統領,這位統領的身世坎坷,最後放下一身擔子,雲遊四海去了。
走的很突然,也很倉促。
謝相迎看了一眼癱在馬車上昏昏欲睡的齊鳳池,問張翎道:「先生很喜歡這位友人嗎?」
「嗯。」
張翎沒有說別的,但只一個字,謝相迎已然能感覺到其中的情誼。
「您就是在找他嗎。」
「是。」
「萬一找不到呢?」謝相迎對突然的離去,向來沒什麼好預感。
張翎頓了頓,道:「我說過,千山外水我去尋他。」
「那就祝先生得償所願。」
兩人天各一方,若真是有情人,必然會各自奔赴,若終會相見的。
「你身子弱,今次我來遞關文吧。」張翎道了一聲。
「好,麻煩先生了。」謝相迎把懷中的關文交到張翎手中,張翎提起衣擺,往城門處去。
身後傳來一聲嘆息聲,謝相迎回頭,一眼看見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的人。
「怎麼醒了?」這人今天,看著不大高興似的。
齊鳳池的目光落在張翎的背影上,待人走遠了些才道:「我在想是不是該珍惜眼前人呢。」
「怎麼突然想這個?」這人平日裡最是沒心沒肺的,怎麼突然開始傷春悲秋了。
齊鳳池攬了攬謝相迎的肩膀,指著那最前面綠柳下的一座無名孤墳,道:「張太醫找的那位故人,便葬在那裡。」
「怎麼會?」謝相迎看了那墳頭一眼,問他道,「你怎麼知道。」
「太子殿下告訴我的,那人是往來兩國間的細作,最後死在離國,被燕王葬在了綠柳之下,以便日後祭奠。這事兒大半的人都知道,唯獨瞞著他一個罷了。」齊鳳池頗有些惋惜,他靜了片刻,又問謝相迎道,「你說是有情人陰陽相隔更痛苦,還是始終遍尋無果更痛苦。」
「我,我不知道……」
這兩個結局對於有情人來說都太過殘酷。人這一世,短短數十年,若是兩人心意相通又不能在一起,該是多麼遺憾。
謝相迎想到此處,往那墳頭去,折下一枝細柳。
張翎回來時,謝相迎將那細柳塞進了他手中。
「這是……」
「北齊離別時,有折柳相贈之習俗。眼下深秋時節,這柳條仍鬱鬱蔥蔥,我想,定是那葬在柳樹下的亡魂,曾與先生有過一面之緣。先生常來祭奠,他或許不捨得先生離開,便擅作主張替他贈你一枝翠柳。」
「柳……」張翎念著這兩個字,握緊了手中的柳條。
他看向那深秋時節仍然滿指翠綠的柳樹,拱手拜了三拜。
三人趕在夜色前入了城。
謝相迎早早吃過飯,會客房欣賞著自己一路走來的關文。
「有祝國,西雲國,竟勝國……」
聽說這離王也是經過一場惡戰才繼位的,不止又是怎樣的青年才俊。
人正想著,驀地耳畔傳來雨聲。
一場秋雨一場寒,謝相迎放下摺子,去關坐榻後的窗子。
支著窗戶的棍子被拿下來,正要把那窗子闔緊,驀地一隻手落入眼底,扒在窗臺上。
謝相迎心下一驚,趕忙停下了關窗戶的手。
這燭火還亮著,怎麼這賊就進來了。
心下正擔憂著,驀地一個熟悉的身影翻窗而來。
來人一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