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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現在懷疑這冥河是人畫上去的,雖然一刻不停地流動,裡面無數魂靈星星點點,卻彷彿只是恰好落入枉死城的倒影——她覺得自己已經飛出了天宮三十三重天的距離,卻壓根摸不著。
嬰勺懷著極度沮喪的心情落回地面,蹲在地上深深地嘆了口氣,嘆完了將眼睛從胳膊肘中挪出來,誰知看見了跟前兩尺外站著的一雙腳。
那腳上拴著鎖鏈。
嬰勺盯著那鎖鏈,嘴角虛偽地彎起,露出一個乾巴巴的笑,抬起頭,與鬼差對視,舉起笛子,打了個招呼。
鬼差依舊盯著她。
嬰勺沒動。
鬼差抬起了腳步。
從她身旁走過去了。
嬰勺等到那鬼差帶著的最後一個亡魂都從自己身邊走過,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她回頭看那越走越遠的鬼差,拋了拋手裡的骨笛。
還真有用。
她將目光投向四方。
哪裡都是路,沒有任何阻礙,然而哪裡都是阻礙。
沒有任何通向外界的指引。
嬰勺掏出懷裡的如意指。
這裡頭還嵌著白檀的髮絲。
這根髮絲,是當初白檀在極渦中給她引路,二人一同摔倒時,她從白檀頭上拽下來的。當時她對白檀的身份已經產生懷疑,留了這麼一手。
她見白檀總在顧惜所在的凡世周邊轉悠,覺得此人或許與顧惜成魔有什麼關聯,因此原本是想要找他問長淵心臟的下落,誰知話沒問出來,現在她自己還進了這麼個鬼地方。
璧城主的如意指即便在枉死城仍舊發揮著作用,只是它雖然發著微弱的光,卻絲毫指不出方向。
顯然白檀不在枉死城。
而且距離太遠,如意指也無法根據白檀的所在為她指出方向。
嬰勺有些想揍人。
這鬼地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她把白檀的髮絲從如意指中取出來。
在自己身上掏了掏。
在進鬼界之前,為了最大程度上避免被朽翁發現破綻,絃歌取了一段他自己的頭髮給嬰勺帶在身上,讓她的魔氣儘量逼真一些。
嬰勺在自己腰帶裡找到了。
幸好沒丟。
她將那一小段束起來的髮絲嵌入瞭如意指。
誰知,亮了。
嬰勺豁地站了起來,睜大了眼。
如意指熱得燙手,亮光明確地指出,這頭髮的主人,就在枉死城。
絃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和羅織一起,把烺樽從地窖中搬了出來。
「你這陣子去哪裡了,陛下是不是在偷偷策劃什麼,不告訴我們?」羅織怕刮花自己指甲上的蔻丹,半點力氣都不願意出,就靠在旁邊說風涼話。
「你不如問我陛下去哪裡了。」絃歌將烺樽挪到了原本放傳信爐鼎的位置,假裝它只是個高大些的普通爐鼎。
羅織不屑地笑了一聲:「你會告訴我麼?」
絃歌擦了擦額上的汗,坐了下來:「聽說你去了天門山。」
羅織想到這事就不願說話,「哼」了一聲。
「你知道小殿下的事了。」絃歌看向她,「訛獸族中如何?」
羅織:「他們族裡怎樣關我屁事?」
絃歌道:「若是太糟糕,小殿下回去之後會難過的。」
羅織看了他兩眼。
然後站直了身體。
「別給老孃兜圈子。說人話。」
「小殿下安然無恙。我們已經見過了。」
羅織捏了捏拳頭。
絃歌連忙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你一直在龍肩。」
羅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