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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他被識破了,她會有什麼反應?會跟他說什麼話?
—看吧,你果然還是喜歡我吧,大兄弟。
—嘖嘖嘖,口是心非啊你,嘴上說嫌棄我,暗地裡給我刷禮物。
—哎,你們賽車的都賺這麼多錢的嗎?下次千萬別給我刷禮物了,平臺還要扣一半的錢出去,劃不來。
……東扯西扯,五花八門一大堆,她那個腦子也絕對想不到正路上去。這都是白費,他不會打沒把握的仗。
他安靜看著手機上她發來的訊息,良久,熄了螢幕,換了方向睡,這樣能看見她的臉。
她頭髮很亂,一些蜷在頸窩,幾絲貼在臉上。夜晚裡膚色有些慘澹晃白,看得出來是真的累了。
臉頰的軟肉被床板擠壓著,像糯糯的年糕被壓下去一個窩,眼睫毛濃黑,蓋著眼簾,似在沉睡的精緻的洋娃娃,配上polo衫的粉衣領,看起來易碎又夢幻。
和醒著時吵鬧的樣子,全然判若兩人。
背後牆角的空調風慢悠悠地襲來,夾著酒精和灰塵的味道。
他靜靜地看著她,她小臂上緋紅的傷口,只是被她隨意用衛生紙搽了兩下,甚至沒有消毒,清理,邊緣處還有灰黑色的印子。
陳戈峰嘆息一聲,滯了一會兒,耳聽見她輕緩的呼吸聲 ,才坐起來,曲著腰,從床下的揹包裡翻出一包酒精濕巾,拆開。
坐在床邊,俯身用單手捏著酒精布一點點幫她擦拭。
他冷冽的眉目低著,指骨明顯瘦削,動作很慢,呼吸也慢,在一片暗色的昏聵中,整個人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柔和。
可動作再輕柔,酒精畢竟是酒精,殺菌效果一級棒,疼起來也是讓人刺撓難耐。
何娣在尚且很淺的睡夢中被痛醒了。她一睜開眼就看見這駭人的一幕。
一個看不清臉的黑影擋住她看向窗戶的視野,他的手放在她的手臂上,致使那一塊面板又痛又涼。
壞人。
她第一瞬間下了判斷後,手撐一下床,剛坐起來,照著那黑影的臉上就是一拳。
一聲悶哼。
他手虛捂著唇鼻處,垂著頭顱,一時說不出話。
怎麼講,勁兒還挺大。
擊中目標後的何娣停了半晌,見對麵人沒有反擊後,拳頭緩緩鬆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響聲清脆,還有痛感,不是夢啊…
如果說這不是夢,那她剛剛打的人…難不成是……
何娣在床鋪亂摸一通,找到手機,開啟電筒放在床頭櫃 。
何娣看清了眼前景象。
手半捂著嘴,低著臉的陳戈峰,酒精布的包裝袋,她手臂上濕潤的傷口,鼻腔裡濃烈的酒精味。
何娣彷彿想明白了什麼,眨了眨眼睛,歉意地低聲:「…啊…那個啥,我以為有人在割我的手,才出拳的,你還好吧。」
雖然不想回憶,但剛剛她似乎是用了八成的力。
陳戈峰抬起臉,沒講話,眸色寒涼,嘴唇左側處很紅,是被她一拳打成這樣的。
何娣看他這樣,又覺得好笑,又心有愧疚,她手掐著大腿止住笑意,小聲問他:「你幹嘛半夜搽我手啊,我都嚇到了,以為是壞人。」
她這話聽來頗有一種,你活該的意思。
陳戈峰拿起手機,沒好氣地敲字回:我閒得沒事幹,找打。
這回何娣是真笑出來了,一笑還沒個停。
遲鈍如她,都沒仔細思考,為什麼是今晚才受的傷,自己回來的時候他也已經睡著了。
然而他竟然知道這件事,還清楚的知道傷口的位置。
總之是她神經太粗,腦迴路又清奇,常被別的奇奇怪怪的點迷住,卻忽視了焦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