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2 頁)
李可薰收起跟南星闊的合照,將視窗的掛件摘下來,拉開抽屜,打算塞進去。
一轉眼,看見抽屜裡躺著一個空空的玻璃藥酒瓶。
瓶子看上去已經很有年代了,標籤也早模糊得辨別不出字跡和商標。裡面的藥水已用完,附著在玻璃瓶上的最後一點藥酒也幹掉了。就這麼個看上去一點用都沒有的廢棄物,她十幾年來就是捨不得扔,也不準李可衣扔。
這是一種小時候才有的藥酒,現在市面上已經沒有了。
而說起小時候……
對於李可薰而言,小時候的很長時間裡都沒什麼值得回憶的東西。
嗜酒好賭,重男輕女,埋怨母親連生兩個都是女孩的父親。
日漸暴躁,恨屋及烏,最終把對父親怨恨轉嫁到兩個女兒身上的母親。
好在有一天,這兩個人都不在了。
她在沒有父母的日子裡,習慣了周遭小孩取笑她,捉弄她,也在被捉弄的過程中變得百毒不侵。她絕對不會像其她小女孩一樣可憐兮兮地去告狀,畢竟沒有人可以聽她告狀。她也不會因為遭受到惡意和欺負就哭鼻子,她只是一步步學會了怎麼將這些惡意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年代太久遠了,她都不太記得當時失去父母的自己是什麼感覺。
很難過?還是像現在一樣冷淡?
她也記不起那些欺負她的小孩子長什麼樣。
那些記憶就像是隔著一層雨簾,朦朦朧朧的,直到南星闊出現的那一刻,李可薰的世界才變得明亮而清晰起來。
她清晰地記得,從來沒有人會指責那些小孩的惡作劇,於是那些小孩子越來越有恃無恐。他們總是咧著讓李可薰討厭的笑,嘻嘻哈哈地捉弄她,一天又一天,愈加趾高氣昂,氣焰囂張。這種囂張,終結於南星闊的出現。
南星闊小時候個子比同齡人要矮,但打架卻狠得很。他將捉弄李可薰的小孩揍得又哭又叫,抱頭逃竄。最後將這群小孩扔到李可薰面前,逼他們保證絕對不準再欺負她。
南星闊以一對多,自然也掛彩了,但是要面子地說不疼,強調對方更慘。
這個瓶子,就是當時幫南星闊上藥的瓶子,後來這瓶藥就成了南星闊專用的。
南星闊經常打架不假,但八成是為了王子琪和李可薰。他什麼都護著朋友,要是受了教訓和批評也都喜歡悶聲不吭的,從不把王子琪和李可薰拖下水。
南星闊就像是一堵牆,擋住了原本肆虐在李可薰周遭的風,給了她安穩和庇護,讓她第一次知道被人關心是什麼感覺,而這種感覺,一嘗便上癮。
所以李可薰有時候並不怪自己念念不忘。南星闊是她倒黴透頂,沒有一點好事的人生裡,唯一一件好的事情。
那個人保護她,陪伴她,而且不求回報。
他什麼都好,只是,不喜歡她而已。
李可薰正發著呆,舒瀧妍打了電話過來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兩人也挺長時間沒見了,便約了個餐廳一起吃飯。
餐廳中,舒瀧妍見李可薰整個人好胳膊好腿的,稍微鬆了口氣。
「看上去恢復得還可以?」
「本來就沒事。」李可薰把選單推給舒瀧妍,「你點吧,我不太有胃口。」
舒瀧妍一看李可薰這架勢便懂:「幹嘛這臉色?又是南星闊惹的?」
李可薰埋頭喝水,不置可否。
舒瀧妍不高興了:「你說你什麼時候才能迷途知返,既然知道他心裡念著葉輕箐,就不能有出息一點?」
李可薰不知道怎麼回好友。她已經迷途知返,只是不清楚返程的路在哪裡。
她已經決定放棄南星闊,只是不知道怎麼才算放棄?
不見南星闊就能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