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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過幾天莊慶澤回來後沒有聽說一絲風聲,他領著人風塵僕僕地把買到的陶罐運到梁家酒坊,一臉興奮地同梁父說他在外面遇到的事,和當初剛一個人出門闖蕩,回來就找姐姐、姐夫求表揚的小弟一模一樣。
但是他眼底隱藏的陰蟄終究被梁父發現了,梁父剩下一半的心涼了下來,感嘆人心終究善變。
沒有露出一絲端倪,梁父像往常一樣鼓勵莊慶澤,讓人把陶罐卸下洗刷乾淨備用,帶著妻弟回梁家休息。
落後一步,莊慶澤看著梁父的背影,眼神陰沉得快要滴出水,瞧著梁父走路還有些不平穩的腿,心想當初怎麼就沒有把他摔死,這樣自己就不用辛辛苦苦在外跑,又累又掙不了幾個錢。
爹孃當初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讓莊慶蓉把他們兩人大半輩子的積蓄拿走做嫁妝,是不是聽著女兒的甜言蜜語就忘了還有他這個兒子?
如果當初那筆錢爹孃留了下來在縣裡做點小買賣,或者自己整個方子開作坊,現在他就是那個坐在家裡拿錢的人,是少東家,不是看別人臉色過日子的跑商!
莊慶澤越想越氣,他今年因為酒少,所以打點的時候就沒有往年那麼大方,導致他好幾次被刁難。
還有那些往年在他手上買酒的人,那些人當著他的面沒什麼說什麼,買了酒才去外面說他莊慶澤裝大尾巴狼,沒本事弄到酒還吹自己多厲害,把莊慶澤氣了個夠嗆。
一心只埋怨爹孃和梁家的莊慶澤不願意往深了去想,莊家是一個大家族,他爹孃要是貿然脫離家族出來單幹,肯定會把族裡的長輩得罪,沒有了家族做靠山只憑他們家幾口人想要落腳有多難。
而梁家當年再是遇到事,那也是陽安縣本地發展起來的家族,有人脈、有路子、有方子、有祖業,不是一窮二白地開始打拼。
再說梁父當年剛接手家裡生意的時候遇到多少困難,其實莊慶澤也是看到了的,莊氏和梁父帶著孩子回孃家的時候,莊母總是偷偷抹眼淚,因為他們一家三口都瘦得厲害,一個是累的,一個是愁的,一個是身子不好病的。
可是這些都被莊慶澤拋在了腦後,他只記得當年爹孃給姐姐的嫁妝多,只看得到現在梁家的日子,不去想過程是怎麼樣,他一門心思覺得這些好東西都合該是自己的。
就在莊慶澤心思飄飛之際,梁父毫無預兆地轉頭,問他:「小弟啊,你這次出去糧食怎麼樣?糧價是漲了還是沒什麼變化?今年咱們陽安縣的糧食豐收,我和康生出去……」
梁父把妻弟的所有神態都看在眼裡,他這會兒已經想通了,既然妻弟變了,那他以後就沒必要還像以前那般坦誠待他,多留一個心眼防著點便是。
至於妻子那邊,像兒子說的不告訴她也沒什麼,反正她不曾沾手家裡的生意,且她心腸軟,知道了這些事恐怕會心裡難受睡不安生。
突然面對梁父,莊慶澤心頭一慌,他趕緊把所有的情緒收起,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什麼表情,不過看著姐夫面不改色,依舊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他想姐夫應該沒有發現什麼吧。
回想梁父剛才問了他什麼,莊慶澤趕緊回答:「今年到處年景都好,雨水不多不少,我走過的地方基本不錯,大家收成好糧食的價錢就沒有什麼變化,我這一趟出去就是把糧食從這裡運到那裡掙點差價,不讓車子在路上空了,補貼點大傢伙的伙食……」
莊慶澤像以前一樣說自己在外面不容易,沒怎麼掙到錢,梁父面上認真地聽著,眼底的溫度冷了下去。
年景好不代表著老實種地的農民日子就好過,商人逐利,糧食多了他們只會把糧價壓低。
同莊慶澤一路聊著到了梁家,莊氏看著出去一陣黑瘦了不少的弟弟,心疼得不行,一收到訊息就開始張羅著做了一大桌子吃食,還有幾大箱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