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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商恍若未聞, 雙手緊緊環抱著身邊的人, 喉嚨顫抖著一直呼喊著『阿虞』兩個字。

李司機忙打了急救電話, 視線落在緊緊貼在一起的兩人身上，他還不知道虞為的呼吸早已停止, 身體已經變得冰涼。

「戚總, 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虞先生受傷了，先讓他躺下來吧。」

有人想上前幫忙分開兩人，戚商猛地抬眼，那人被他通紅的雙眼嚇得倒退一步，踟躕間再不敢上前。

擁抱著的動作隨之顫動，虞為耷拉的腦袋從戚商的肩窩滑了下去，他慌張的伸手拖住虞為的脖頸和臉，鮮血從指縫中流到了他整個手心。

戚商眼神怔然，手頓在了那裡。

一眾人自然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虞為細長脖頸的脆弱處插了一塊玻璃，那裡血液洶湧而出，整張臉也被破碎的擋風玻璃劃破，滿是傷痕。

李司機看著看著，眼神逐漸睜大變得清明，嘴裡更是不由自主得呢喃了一聲：「我說怎麼覺得虞先生有點熟悉，那天晚上原來是虞先生背夫人出來的。」

這句話輕聲呢喃放得極低，李司機周圍的人壓根沒有聽清楚，只有如今對虞為的名字很敏感的戚商把這句話聽的乾乾淨淨。

話語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終究聽明白了什麼意思。

戚商的心抖了抖，視線牢牢鎖定在自己緊緊箍著的人身上，一身白西裝被往外冒的鮮血浸染得通透，早已看不出和他身上的黑色西裝是一樣的款式。

耳邊再也沒了熟悉的輕淺呼吸聲，再也聽不到阿虞喊自己的名字了，他還沒有和阿虞一起去過風雨橋，還沒有舉辦婚禮。

他還沒有，還沒有和阿虞說一句，我不恨你。

戚商整個身子顫抖抽搐著，腦袋埋在虞為溫涼的肩窩處，喉嚨裡痛苦絕望的嗚嚥了一聲。

在場的人看著他的舉措和聲音，皆忍不住紅了眼睛。

幾輛救護車來了後，車禍受傷的人都很快被拉了上去，唯獨戚商死死抱著虞為不讓別人動，最後還是被護士打了一針鎮靜劑暈了過去，兩個人這才一同被拉到了醫院。

靈魂狀態的虞為飄在半空中，看清楚了下面的一切，心臟頓時抽緊，眉宇間浮著無盡的痛苦和擔憂。

【虞先生，停留時間已到。】

「系統，我還能再見到他嗎？」虞為雙手緊顫，因為攢的太用力，指骨泛著一層白。

時間停駐了一秒，回答他的是一道冰冷絕情的電子音。

【時間已到，準備跳躍第二個任務世界，倒計時10，9，8】

冰冷的聲音數到一之後，虞為眼前閃過一串綠色資料，瞬間沒了意識。

滿是綠色資料流環繞的世界，忽然傳出一道冰冷的命令。

【叮，檢測到宿主在本世界被感情擾亂任務，系統決定代替其暫時儲存部分記憶！】

——

六月天，天氣陰沉，天空飄著雨絲，北城墓園。

一行人站在距離墓碑一步遠的距離，神情哀嘆，目光憂傷，拜祭過之後便行將出去，最後留下的只有虞為幾個親近的人。

戚商直挺著腰跪在墓碑前，望著碑上面照片的雙眼空洞洞的，雙腿早已沒了知覺。

虞媽輕聲喊著小戚，喊了幾聲不見他的應答，眼裡又是浮起了淚水。

兒子走了幾天，小戚也變成了這樣幾天，不吃不喝不應不答，只有和兒子有關的事情，才能讓他的眼睛裡有點神采。

虞媽看著是越來越難受，卻又不想戚商因為愧疚，一生都是這個樣子。

「小戚，小為肯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聽到這話，戚商僵著轉動的眸子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下，逐漸恢復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