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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能看見景玉危的表情,因為這人聽見這話的那刻像未卜先知似的轉過臉。
小氣,連個臉也不給看。
景江陵話裡話外都是對景玉危執意迫切完婚的數落,又道:「雲閣自蒼萊山來,拋開世俗偏見與你成婚,成婚倉促便算了,你心裡要記著對他好,旁人的話莫要輕信,更別動上手了。」
這是指鬱雲閣的傷,景玉危不吭聲,鬱雲閣也沒解釋。
說話間他們已到殿中央,內侍動作很快,擺上長桌鋪上繡有狼圖騰的藏青桌布,碗筷皆是上等的雕龍畫鳳青白瓷器。
鬱雲閣一眼認出這東西出自燕國靈州,心思不免活絡起來。
「先坐,待人到齊再佈菜。」
景江陵先將景玉危安排在左手側首位,這是太子該坐的位置,又對鬱雲閣笑道:「雲閣坐朕右邊吧,朕有些話想和你說。」
鬱雲閣對坐哪沒太大意見,還沒摸準景江陵這老狐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順勢而為也無妨。
誰知他轉身剛要走,便聽景玉危不太高興道:「兒臣想和…太子妃坐一起。」
景江陵怔神片刻,爽朗道:「好好好,讓雲閣挨著你坐。」
鬱雲閣明知他看不見,坐下時還特意深情地看了一眼,規規矩矩待著,不多說一句話。
「聽父王的話,回去讓雲閣和你住一起,你不能總讓折柳服侍你,雲閣才是你枕邊人。」景江陵道。
這急不可耐催促兩人睡一起的口吻像極了成親第二日要看有無落紅的刁婦婆婆。
鬱雲閣不禁納悶起來,冠雲殿裡面藏了什麼秘密,要景江陵這麼催著他去,關鍵他去了,和景江陵又有何關係?
處處皆是詭異。
還未等鬱雲閣理出個頭來,內侍又領進來兩人。
其中一位眼珠子黏在鬱雲閣臉上,撕也撕不下來,嗓音響亮:「兒臣景昭見過父王。」
「兒臣景弍辭見過父王。」另一道散漫的男聲跟著道。
「坐吧,今日家宴都是自家人,不用拘禮。」景江陵對這兩兒子的態度冷淡很多,也不管兩人坐在哪,傾身想繼續遊說景玉危。
「喲,我當父王今日為何匆匆召我進宮用膳,原來是陪九弟夫夫啊。」景昭語調怪異道。
景弍辭聞言抬頭看了眼還是個瞎子的景玉危,看見鬱雲閣時目光多停頓了會,隨即若無其事轉走,擺弄面前的碗筷,一副局外人看戲模樣。
景江陵這時又不說話了,對著蕉公公抬了下手。
蕉公公當即懂事地退下去。
「九弟不為哥哥們介紹介紹嗎?」景昭又說,找事的心掛臉上了,「我瞧這位眼熟得很,似曾相識啊。」
鬱雲閣輕撩眼角瞥了景昭一眼,似笑非笑,這時候裝不認識,演戲給瞎子看?
況且他身側這位瞎子也不是真瞎,糊弄誰呢。
景玉危突然握住他的手,往前放了放,好讓那兩人看清楚,難得語調溫柔:「太子妃鬱雲閣,是孤求娶的。」
此話一出,景昭臉色五顏六色,很不能理解,連玩碗筷的景弍辭也抬起頭來盯著兩人十指緊扣的手若有所思。
「太子妃初到梁溪還要多謝大王兄照顧才沒讓他感到無趣,前幾日一直想找機會向大王兄道謝,奈何身子不見好,御醫管著不讓出門,今日以茶代酒,聊表謝意。」
一句話將景昭謊話戳個底朝天。
鬱雲閣憋笑,這算個什麼事啊,景江陵與景玉危關係如何沒看透,但他和景昭關係不行是真的。
景昭臉色如鍋底,咬牙道:「九弟……」
「說過多少次,他是太子,你不要沒了禮數。」景江陵不緊不慢插句話。
景昭臉色更難看了,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