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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暨優雅地站起身來,看向嶽寒含著敵意的雙眸,莞爾一笑。
「你們師兄弟,何必對我有如此的敵意。千年了,我與你們從來不是敵人。」
那雙眼睛輕輕向上一挑,竟然有一種十分違和的,凌厲而魅惑的感覺。
「寒嶽,這天底下要說有人絕不會害你,那便是我。」他向前走了一步,下一秒,竟對著嶽寒屈了屈身子:「按道理,我還該管你叫一句……尊主。」
嶽寒心頭一動,握著霜白的手緊了緊,他冷冷看向眼前的黑衣人,眼中沒有半點情緒。
白暨見他如此反應,歪了歪腦袋,似乎笑得更開心了,眼睛裡閃動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之色,就像透過眼前逐漸恢復力量的嶽寒,看到了自己終其一生要追逐的東西。
「你該相信我,我與時頃……哦,或者,該叫他嶽沉舟,從頭到尾的所求,都是一樣的。」
第78章 終試(十二)
嶽寒的視線有些模糊,腦袋昏沉,幾乎要往一邊栽下去。
從虎口上生出的點點鱗片彷彿驟然汲取到了新生的力量,瞬間爆發出一股陌生而強烈的滾燙溫度,爭先恐後地從最深處浮了出來,順著經絡,透過面板,向著全身迅速蔓延,很快,就連他的臉上長出了銀藍色的紋路。
他依然保持著清醒,腰板自然地繃出孤拔挺直的線條。這讓他的五官深邃到凌厲的地步,映著詭異的圖騰,充滿了冰冷而詭譎的邪性。
「閉嘴。」他冰冷的視線死死盯住白暨,周身居然繚繞起一些沒有溫度的青色火焰,「師兄跟你這種人……怎麼可能一樣。」
聽到這話,白暨沒有分毫的意外,他的眼睛彎成形狀怪異的月牙,心情極好,就連話也多了起來。
「嶽沉舟跟我不一樣?他當然與我不一樣。」
他拍了拍掌心裡的煙塵,再次抬頭看向尺木巨大的樹冠,陶醉地深呼吸一口。
「帝師最疼愛的孩子,最年輕的九曜星君,天道的寵兒。掌管人間光陰的、大名鼎鼎的……歲星時頃。怎是我這樣低賤的靈獸之流可以與之相提並論的?」
白暨低聲笑了幾聲,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看著嶽寒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龐,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惡意。
「寒嶽,你作為靈獸之首,誕於寒境的鱗龍,難道……不比我更、加、清、楚?」
嶽寒的目光劇震,緊盯著那張黑袍覆面之下唯一露出的眼睛,像是在仔細分辨那是不是謊言。
嶽沉舟曾經說過,在最早的時候,他與自己都在靈境帝星坐下效力,彼時帝星紫垣是唯一觸控到天道之人,為天下之師,受所有人供養。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並不是一個人類這種可能性。
一時間,嶽寒覺得無比荒謬。他無可避免地聯想起許多往事。
靈獸……
《靈書》上曾有過大量關於他們的記錄。從洪荒開始,便有靈獸存在的痕跡。他們與靈修一樣,修靈道,求飛升,曾無比繁盛。據說巔峰時期,上古四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後代紛紛現世,引萬妖俯首。與靈修命運相似,靈獸一族在靈魔大戰之中受到滅頂重創,死傷大半,剩下的那些難成氣候,抵不過靈氣衰竭,最終化為一個又一個的傳說。
嶽寒識海劇烈顛簸,丹田彷彿被驟然打進一股烈焰,在五臟六腑之間進行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原本他就快突破築基,境界極為穩固,可此時再也無法支撐炸裂的內息,全身上下如被冰水浸透,涔涔冷汗在身上結出層層冰霜來。
與此同時,他清晰地聽見一個聲音從尺木幽深不見底的枝幹之上傳來。
那個聲音蒼老、低沉,醇厚而溫柔。時而如同淙淙流水,時而又像風中清脆地風鈴,這聲音正在無聲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