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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無法搭救手下,魏知縣很不開心,但一切要向前看。何況收穫王賢這個好幫手,那是張華和荀三才綁一起,也比不了的。
正在說著話,長隨在外頭敲門,叫進來後,長隨呈上一本名刺。魏知縣隨意看一眼,登時變了臉色道:「那位客人在哪?」
「在縣衙門口等著呢。」長隨稟道。
「快快有請。」魏知縣竟坐臥不安起來。
「什麼人能讓東家如此緊張?」那長隨出去後,司馬求翻看一下那本名刺,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周新拜見』,不禁失聲道:「壞了,周臬臺竟真在本縣!」
「啊……」王賢也驚呆了,之前盛傳周新在本縣微服私訪,其實是他扯虎皮、拉大旗,編造出來朝那些大戶施壓的。現在周新真的出現了,他反而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怎麼辦?」魏知縣趕緊戴上烏紗帽,準備出去相迎。因為對方是微服私訪,不方便開中門迎接,但至少得到後衙門前恭候。
「大人別緊張。」王賢定下神道:「周臬臺這個時候來訪,不可能是湊巧,他很可能已經瞭解內情了,所以大人最好還是照實匯報吧!」
「唉。」已經不容細想,魏知縣嘆氣道:「這算什麼事兒啊……」
魏知縣來到月亮門前,侷促不安地等了片刻,便見一個穿著青佈道袍的中年男子,在兩個伴當的陪同下,出現在甬道那頭。
定睛一看,不是周臬臺又是誰?他趕緊快步上前,大禮參拜道:「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第0059章 文淵真君子
籤押房門外,一頭站著周臬臺的兩個伴當,一頭站著王賢和司馬求,周臬臺和魏知縣屏退左右,在房內談話。
周新坐在正位上,微笑端詳著這個年輕的知縣。魏源不到三十歲,生得劍眉星目、相貌堂堂,更難得是眉宇間自有一股正氣,讓周臬臺十分喜愛。
可惜周新那張臉太嚴肅,就是笑起來也像冷笑,尤其是魏知縣這樣只見過他幾面的下屬,就更是感到壓力巨大了。被周新那雙鷹目打量著,魏源感覺自己被看穿了一樣,如坐針氈,惴惴不安。
「咱們是第三次見面了。」好半天,周新終於開了口。
「是。」魏知縣忙點頭道:「在臬司衙門一次,三堂會審一次,還有就是這次。」
「每一次見面,本官對你的評價都上一層。」周新道:「第一次我看到了你的正直敢言,第二次我看到了你的細緻周密。但都不如這次……」頓一下,他毫不吝惜溢美之詞道:「這次,我又見識到了你過人的膽略!」
「臬臺謬讚了。」魏知縣不禁臉紅道。
「本官沒必要拍你的馬屁。」周新淡淡道:「其實今次,本官不該與你相見,但我還是來了……」
「是……」魏知縣感激涕零道:「臬臺愛護之意,屬下銘感五內!」
富陽距離杭州城幾十里,甚至比錢塘縣的一些鄉鎮還近,但魏源在縣裡鬧成這樣,府裡、省裡卻一點反應沒有。顯然是上官們不想惹上麻煩,一齊裝聾作啞。
因為在大明官場上,『賦稅黃冊』是公認『三大碰不得』之一,僅次於『建文行蹤』和『儲君之爭』。後兩個自不消說,至於『賦役黃冊』,其實大家心知肚明,現在的問題,比當年『郭桓案』還有過之無不及,不管你持何種態度,只要沾上了就很麻煩。
比如這次,魏知縣雖是虛張聲勢,但畢竟是玩火了,善後十分麻煩。折騰這一頓,你是向上級匯報還是不報?匯報的話,不啻給上級添麻煩,還會被視為『擅自行動』的不安分者。不匯報的話,又是『知情不報』,將來萬一有人揭蓋子,他也一樣跑不了。
這些後遺症,魏知縣不是不知道。儘管他官場經驗不足,但深諳官場世故的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