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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這樣嗎?那呂相公不會有事情吧,畢竟七十多歲的人,說死可不就死了……」
「閉嘴,胡說八道!」
「是是,掌嘴掌嘴……」
「不過,呂相公確實有些不大對勁,官家問他胃口怎麼樣,他居然回答是皇佑年的進士,完全聽不清官家在問什麼了。」
「這,那呂相公在政事堂也這樣嗎?」
「這個不清楚,這頓飯我就沒看到官家與呂相公正式的『請益』,呂相公從頭到尾就吃了一口,然後就是在昏睡……」
皇宮裡最閒的就是嘴了,很快就傳到了周和耳朵裡。
周和麵色發緊,情知這裡面的問題,卻也說不出什麼,只能暗嘆一句:官家手段高明。
而此時,這些事情在宮外也不斷發酵,並且不斷地演繹。
從最開始的呂大防『耳背』、『昏睡』、『無法交流』演變成了『頃刻三遺屎』、『昏迷不醒,太醫救回』、『自知天不假年,欲告老還鄉』、『身患重病,不久於人世』等等。
政事堂裡的呂大防與蘇轍,蘇頌三人對坐,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變化。
並且宮外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十幾波人,名義上是來匯報工作,實際上就是來打探呂大防身體狀況的。
畢竟是七十多歲的老家人,真要是不行了,作為統帥三省六部的宰執,朝廷肯定要大地震,得提前摸清路數。
在宮外的各個衙門的官員,尤其是中高層,一個個浮想聯翩,心思暗動。
真要是『六十而致』,那京城內外肯定要空出非常多的位置!
一些聲音終究是按壓不住的,茶館酒肆,舞榭歌臺,慢慢的都在談論呂相公年老體衰,耳聾眼瞎,不能視事的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傍晚,本來還挺熱鬧的皇宮,忽然有些詭異的安靜下來。哪怕因為趙煦要立後,異常熱鬧的後宮,人聲鼎沸悄然轉變為竊竊私語。
政事堂裡,就更加安靜了。
秦炳看著呂大防緊閉著的值房,脖子發冷,猛的一縮,悄悄坐回他的案桌。
房間內,三相的呂大防,蘇頌,蘇轍三人全部都不說話,氣氛相當壓抑。
蘇轍看著呂大防,猶豫再三還是緘口不言。
呂大防其實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現在外面的謠言愈演愈烈,儼然是呂大防將要不行,準備後事模樣。
呂大防在官家面前裝耳背,宮外又謠言紛飛,這種情況下,呂大防,是不是應該……致仕?
還是不顧老臉,繼續賴著不走?
蘇頌更不想說話了,他算是見識到了趙煦的厲害,這借力打力的功夫簡直爐火純青,只是幾句話就將呂大防逼到了這種境地。
這可比讓韓忠彥失禁厲害,韓忠彥只是走人,還不算影響大局。而今動搖了呂大防的宰執威信與地位,這才是給朝野巨大的衝擊,是狠招!
他已經可以預計,已經有不少人正在摩拳擦掌的揣摩奏本,怎麼請呂大防致仕,甚至是要求官家親政!
三人沉默了許久,還是蘇轍開了口,道:「宰輔,我們去見太皇太后吧。」
現在,也只有高太后才能有辦法挽回局勢。
呂大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抬起厚重的眼皮掃過身前兩人,聲音如以往一樣平靜,鎮定,沙啞,道:「沒什麼打緊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蘇轍一聽,神色焦急,道:「宰輔,就算您可以不管外面的謠言漫天,可官家那邊總得顧及啊。這樣沒完沒了的下去,只怕我大宋再沒有什麼安寧日子可過了!若是等得官家親政,繼續變法,天下臣民怎能安心?」
蘇頌表情也是微變,他們都是『舊黨』,神宗的時候就將王安石逼得二次罷相,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