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頁(第1/2 頁)
不得不說,程侍郎猜測人心果然精準,這正是他多年為官、摸爬滾打歷練出來的本能。
幼薇郡主沉吟半晌,到底向他吐露說,請他稍加關照息縣舉人柳庭璋。
至於兩人如何識得,顧採薇沒有解釋,程侍郎自然不會追問,只是牢牢記住這個人名。
程侍郎到了當地州府,與曾是官場舊識的府臺寒暄過後,三言兩語間迅速確認,彼此都是有意於扶持雲王以博取從龍之功的主兒,兩人自然更加親熱。
全心全意打造雲王府是共同目標,自不必說,程侍郎狀似不經意地問起雲州最新一屆的舉人情況。
府臺正為柳庭璋無法報名會試而惋惜,他是真的惜才,尤其是自己一手選的舉人頭名,想著眼前正是禮部官員,或許能助力一二,便事無巨細將柳庭璋介紹了個清爽。
程侍郎不怕想多,就怕想得不夠。他一聽這個舉人的情況,姓柳,十七八歲,生父不詳,剛好是京城郡主託付之人。
而郡主的恩師眾所周知,是卸任不久的柳祭酒。這不就聯絡起來了麼?
程侍郎已經腦補了一出柳府的宅斗大戲,他將柳庭璋想成了柳祭酒或者其長子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卻完全沒想到彷彿不存在的柳府次子。
也許是柳府不便出面相認,郡主便做了中間人,將此子託付給自己了。
程侍郎自覺這般推想十分圓滿,要不然如何解釋,安居京城的幼薇郡主,居然知道邊遠縣城裡小門小戶的一個舉人?
要不然如何解釋,府臺大肆稱讚柳庭璋無師自通,彷彿自學成才,不像是他繼父能培養出來的好讀書苗子?
程侍郎將一切存在心底,面上絲毫不露,在府臺安排下,覷機見著了正好上州府來看護信先生房屋的柳庭璋。
這時候,程侍郎雖然折服於青年人的卓然風采,心底也勾起了愛才之意,更是若有若無在柳庭璋眉間眼角找尋柳老的痕跡。然而對他無法透過會試資格審驗還表示愛莫能助。
但是第二年春闈舞弊事發,程侍郎只覺得自己曾經義正辭嚴與柳庭璋解釋的程式公正、一視同仁等言語,皆成無稽之談,禮部在京同僚將自己的臉打得啪啪作響。
為此,他深覺有愧於幼薇郡主的託付。為了彌補,程侍郎鄭重將柳庭璋引薦給雲王顧珩,不吝溢美之詞,就差明說柳庭璋是柳老流落在外的後人了。
雲州府臺樂見其成,幫忙敲邊鼓,因此還不是官身的柳庭璋,就這樣一朝得見龍子鳳孫,在眾人看來算是一步登天了。
柳庭璋事先得到過郡主夫子的囑咐,對雲王祛了魅,知道這是與自己同齡的表兄弟,表現得不卑不亢、溫潤有禮,在顧珩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此時的雲王顧珩,已經帶著妻子在雲州州府安頓下來,他自然不甘心從此屈居於三弟之下。
待父皇百年後,讓他只能偏居一隅,如同隔壁的孟王叔一樣。
不僅對新皇俯首帖耳,還要向狐假虎威的曹家人多加孝敬,顧珩怎麼願意。
雲州府臺早就向顧珩投誠了,他自有人馬可呼叫。
程侍郎算他嶽祖父鄭國公一派,在雲州盡心盡力建造雲王府邸、配備儀仗。
要不是禮部尚書入獄,他急著回京收拾爛攤子,說不定就向皇上請旨在雲州留守個三年五載,幫襯雲王了。
顧珩的大本營還是在京城,嶽祖父、外祖父都在他離京前,或明或暗地表示了對他奪位的支援。
目下,唯一的問題在於京城與雲州的距離。
隨著父皇身子病勢反覆,京城風雲恨不得一天三變。顧珩遠在雲州,即使不顧父皇猜忌去呼叫驛站,一路快馬加鞭地傳送資訊,單程也需十一二日,時效性實在不足。
像是程侍郎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