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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正給客人介紹他聽說的情況:「人家都口口相傳,息縣秦秀才幾年前開辦了私塾,自家兒子也在裡面念書。三年前,十三歲的少年就考中他們息縣的秀才榜首,一舉成名。
然後他們私塾就多招了些學生,父子齊上陣,教書授課。去年就教出了近十個小秀才,有人年紀比柳庭璋還小。
哦,柳庭璋就是他家那個十三歲秀才,不曉得這次有沒有來參加鄉試。聽說別的縣城已經有人把孩子送過去唸書了,大官人也可考慮一二。」
客人若有所思。
柳庭璋心中失笑,原來他們傢俬塾的名聲都傳到州府來了。
這才送了一屆孩子參加院試而已,明年春季還會有一撥,依著如今他們學習的情況來看,把握也很大。到那時,兩批連中,說不定私塾名氣更大呢。
秦秀才和他,確實將大部分心力都投放在私塾之上。去年考中秀才的孩子,有一些留下來繼續深學,也有一些另投他處,空出來的名額,被一些十餘歲的少年填補。
因此,私塾內已經不同往日都是幼年小蘿蔔頭。而是從五歲到十二三歲的孩子都有。
柳庭璋今年不過十六,但是夫子威嚴與日具增,比秦秀才都能服眾些。
這次他赴考,學生們紛紛祝願,柳庭璋此時回想起來,猶覺心頭溫暖,只想快些回鄉,再與學生們一起朝夕相處,授人以漁。
不知道,衛夫子隔著紙面教授自己,是否也有類似的心情呢?
柳庭璋在客棧只是簡單登記了籍貫息縣,姓名並未告知,這也是事前秦秀才叮囑過的,赴考重大,多加謹慎也不為過。
因此,東拉西扯的掌櫃和客人們,並不知道眼角餘光裡的挺拔青年,就是他們方才說到的柳庭璋。
客人只是壓低聲音問掌櫃:「你們客棧櫃檯那裡站著的,是不是來趕考的秀才啊?看那通身氣派,倒像是讀書人。年紀不大,長得挺俊,我家正好有個未嫁女兒,掌櫃的,你說我要不要上前搭訕一二?」
柳庭璋只覺耳根發紅,州府中人如此豪放的麼?他連忙收回心神,專注盯著櫃前小二,盼望趕緊辦好手續,他好離開。
掌櫃的好歹有操守,知道客人資訊不能隨意洩露。況且他們這家客棧因為離鄉試考場比較近,歷次考試都會住不少各縣上來的考生,很多隱姓埋名,他們見得多了,自然知道避諱,連忙岔開客人的話題。
不多時,柳庭璋便能離開。他腳步輕快走出客棧,還能隱約看到街角處的考場,他整整待了兩日的地方。
柳庭璋走了出去,自然沒再聽到掌櫃的與客人八卦的言語:「大官人,方才那位,應該就是來參加鄉試的,前兩日都不在店裡。人倒是長得好看,我還看到他右臉有個笑魘,這是福相,大官人眼光獨到。
不過啊,你看他一身簡單布衣,估計家境一般,而且他聲音嘶啞難聽,像是嗓子壞過,可惜這一表人才。
再說,我開店多年,見過的秀才不知凡幾,從少年考到中年乃至鬍子花白的可不在少數,誰知道方才那位,將來會怎麼樣呢?」
當然,這些議論與柳庭璋本人無關,他接下來就是等榜了。
柳庭璋知道轉過去不遠幾步,那麵粉白大牆上,再過一陣子會公佈他們這屆新科舉人的榜單。
到那時,想必萬人空巷,考生、家眷甚至不相關的閒人,都會擠著來看吧。
他還有私塾事務在身,就在縣中靜等也罷。柳庭璋再不回頭,背好行囊,返鄉去也。
四日之後,順利回到息縣,父母自然欣慰,為他接風洗塵,柳庭璋也與衛夫子報過平安。
就像是並未參加過鄉試一般,柳庭璋心平氣和,完全沒有一絲等榜的火急火燎氣息,認認真真、按部就班地教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