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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羅程鈞冷眼望著如清風玉樹般的兒子。
他的眉眼到處隱含著他母親的影子。他想起那年那日,少女的笑容似烈日下招搖的花朵:「羅程鈞,你說,你會不會娶我。」
羅程鈞突然不想再想下去,過往太慘烈,少女走的太決絕,沒有一點回頭的可能。
羅玄安靜地立在他前方,沉靜地與父親目光相接。
羅程鈞終於開口:「你科舉奪魁,入翰林院,拜何中秦門下。此上種種,是已下定決心要入大周官場?」
他抬起眼,態度坦然:「是的,父親。」
他這兒子自小便很有主意,且輕易不會改變決定。看似溫文,實則內心剛毅強大。
羅程鈞斂眉,聲音清和:「你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即可。今日,皇上召見,河西瘟疫流行,再難控制。皇上的意思是,你對醫術也頗有研究,你便去河西走一趟吧。」
羅玄似乎沒有任何意外:「兒子知道。」
當他見父親已無其他事要交代,便行禮欲走。
「聽說前些時日,你見過你母親?」
羅程鈞的聲音有些艱澀:「她是不是……」
她是不是還如從前一般,愛笑愛鬧。是否還如從前一般,有著這世間最明亮的眼睛。
羅玄沒有回頭,如今他也有了愛人,所以他越發能感受到父母之間的暗潮洶湧。
可是,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隔著愛恨情仇,更隔著國讎家恨。所以,註定了此生無望。
他靜靜地站立片刻,才回答父親:「母親一如往昔,父親不用牽掛。」
等兒子離開書房,羅程鈞頹然地向身後的椅背靠去。年少時,心中被家國情懷所牽制,總覺得人能孑然一身過一輩子也無所謂。
所以,遠山為自己而亡,他毫不猶豫地娶了張氏。只因為,這是他兄弟留在這世間唯一的牽掛。
不能娶妻又怎樣,不留後人又怎樣。他羅程鈞天生為軍隊而生,為戰場而生,這些小情小愛,他根本無意放在心上。
可那時的他怎麼也沒有預料到這世間會有一個她。一個能除去他盔甲,拔去他尖刺的女子。一個讓他對曾經的決定悔恨終身的女子。
羅玄進入裡屋,曲玲瓏已經散開了秀髮,乖巧地坐在鏡邊等他。
她因為已經沐過浴,所以只穿了白色羅衫,那衣襟上繡著暗色的凌霄花,讓她看起來更加的靡顏膩理。
羅玄見她又是赤腳,不由眉頭一皺:「不如明日我將你所有的羅襪和繡鞋都扔瞭如何?」
曲玲瓏見他有些嚴肅,知道小權臣心中生氣。可她哪裡是怕的人?
於是,她非就赤腳踩在地面上,輕挑秀眉,裊裊娜娜向他走來。
她青絲垂地,身姿婀娜,一雙雪足在白色衣裙下若隱若現,說不盡的旖旎風情。
這段時日,她越發的惑人,像是開在枝頭怒放的玫瑰,散發著灼燒人心的光芒。
羅玄既不前進也不後退,就看著她慢慢的向自己走近。
熟悉的清香襲來,曲玲瓏已經在他身邊停下。她看著羅玄清俊的側顏,嫵媚一笑,梨渦輕陷:「那便扔了吧,從此玲瓏便不需走路。出行就靠夫君抱著。」
說罷,她張開雙臂,嬌俏地說道:「夫君,現在要不要先練練,我怕到時候你臂力不行,抱不起玲瓏。」
羅玄見少女巧然輕笑,眉目如蘇,眸中閃著慧黠的靈光。
他一抬手,攔腰將她抱住,在她耳邊低喃:「我何時抱不動你過?」
曲玲瓏雙手環住他肩膀,突然正色地對他說道:「夫君,我為你生個孩子吧。」
羅玄的身體立刻僵直,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靜。
曲玲瓏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