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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樓層。
季曉能聽見身邊微微的嘆氣。
她突然覺得委屈。
這一刻,她前邊讀書年代裡攢了十幾年的驕傲,都崩然瓦解。
好像胸腔裡關押的猛獸破欄而出,撕扯得她陣陣鈍痛。
他拒絕她的時候,她難受。
他不聯絡她的時候,她也難過。
再次相遇,他看過來的目光淡然,她更難過。
卻沒有哪個時候,像現在這般。
這一聲輕嘆,彷彿是壓在她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突然就——潰不成軍。
好像她的所有掙扎與努力,不過是一場荒唐。
而這些,於他,卻是負擔。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怕就是麻煩別人了。
可還是放任自己成了他的負擔。
鼻尖瞬間湧上的酸澀,被她狠狠捏著指腕忍住。
她低著頭不說話,只等著他先出去再按一樓。
怕是一眨眼,眼淚就會掉出來。
她已經夠沒臉了,再也不想丟人。
不想,身邊人卻沒有動,電梯門緩緩啟動,眼前才伸來一隻手。
按住了開門鍵。
接著,男生轉身面對她:「先去我房間吧。」
梁予衡先出來的,瞧見裡邊愣怔的人。
趁著門合上之前,伸手將她拉了出來。
女生踉蹌了一下,握住他胳膊站好,又觸電般鬆開。
初夏的短袖擋不住掌心的溫度。
梁予衡虛握了拳心,帶了人進房間。
這酒店是梁家的產業之一,現在交給梁鶴宇在打理,梁少一大幫子的狐朋狗友,聽說來了個弟弟都上趕著要來會會,這才有了ktv裡的熱鬧。
叔公怕叫他住家裡受拘束,吃了飯聊了個把小時就把他交給梁鶴宇帶著出來玩。
梁少呼朋引伴的本事自然大,叫來的都是從小到大的髮小們。
只是,沒想到他還能聯絡上季曉。
不知道是打他手機窺探來的,還是那一年爺爺去世就留下的。
無論如何,現在,他將人帶了出來。
房間也是梁鶴宇直接開的,是個套間。
廚房客廳臥室什麼的都有,能當公寓住。
進門之後,他先去洗了手,出來發現女生還站在客廳。
「坐吧。」
身後傳來聲音,季曉依言揀了一個沙發坐下,看見他手中的藥店袋子。
男生勾腳將獨凳挪到她面前也坐下,低頭將袋子開啟。
離得近,季曉偏身:「你……做什麼?」
「額頭的傷,不能沾水。」梁予衡掀起眼皮,「醫生應該告訴過你吧?」
季曉不記得那個隊醫有沒有說過了,似乎有,又似乎沒有,只能嘟囔一句:「我已經很注意了,洗頭髮洗臉的時候都很小心了。」
「可還是沾了水。」男生公事公辦的聲腔,聽不出來語氣,「劉海提上去。」
季曉沒反應過來,抬手照做。
直到微涼的手指貼上額角,她才猛地驚醒。
梁予衡——他在替她換藥。
女生的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剪短的,此時劉海即便被主人往後順下,仍舊有不聽話的碎發從那指尖漏出來,調皮地蹦到了前邊。
梁予衡揭了那有些潮濕的紗布,順手將那碎發往後一挑,大掌順勢扶住了女生的頭。
指腹溫涼,熨上面板。
棉簽上的酒精沾上傷口,女生的眉睫一閃,梁予衡跟著一顫。
「對不起。」
「沒有,不是,不疼。」季曉不知道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