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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上臺階的腳收回,梁予衡無力地仰頭看著那樓梯盡頭, 半晌才道:「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誰料印思琪卻是提了聲, 「你的態度分明就是抗拒我, 抗拒叔叔,你不同意,可以直接說, 我們可以跟你說明清楚。」
身為子女,其實, 並沒有這樣大的資格。
梁予衡自問不是個矯情的人, 尤其是他這樣的家庭環境之下。
「就是他還在世, 你們或許也走不到一起去。」梁予衡說話帶刺, 是與印思琪如出一轍的直白,梁父一心撲在實驗室,梁母一心經營她的商業城池,毫無交集,兩不相欠。
思及此,他終於微微轉了轉酸澀的脖子,重新看定臺階一處。
「阿衡,你還小,你不明白,一個人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出現,拉你一把,是多麼難得的事情。」印思琪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她縱橫商場,如今對著剛剛成年的兒子,突然竟說出這般柔軟又天真的話來,下一刻,便就舔了下嘴唇,「當然,也有利益摻和。可是,我仍舊感謝他留在身邊,我希望你可以接受他。」
這個世界很公平,即便趨利而往,如果剛好兩相索取,就可以譜寫雙向奔赴的劇本。
察覺出兒子仍舊明顯的抗拒,印思琪近了幾步,不知道什麼時候,孩子已經這麼高了,需要她仰視:「阿衡。」
「知道了。」梁予衡沒讓她再近,提前開了口,「祝你們幸福。真心的。」
罷了,他上樓,幾步之後,他轉頭:「印總。」
「嗯?」
「我不準備在這兒讀大學。」
「為什麼?!北京不好嗎?!」
「膩了,還有,」梁予衡沒給她繼續的機會,「這是你作為母親的知情權。」
知情權,也就是說,並沒有與她商量。
這僅僅是他決定的結果。
「那你記得逢年過節的……回家。」印思琪追了一句。
男生沉默了一下,終究嗯了一聲。
回到房間的時候,頭還是疼的,比剛剛更疼。
大概是喝了假酒吧?
梁予衡自嘲笑了一下,枕頭上的手機外屏提示燈閃爍。
這次,是簡訊。
【阿衡,考完了來s市玩玩吧,老爺子也想再看看你。】
不是她。
竟然——
梁予衡,你又有臉期待什麼?
她是雲間月,你已經拉上窗簾將清輝關在了門外。
又有何顏面躲在塵埃裡自怨自艾?
梁予衡沖了一把冷水澡出來,手指停在那一整排的未接來電記錄上,大約有十多分鐘,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
「嗡!」
新的簡訊擠進來。
【阿衡,收到請回復】
他跟這個堂哥接觸不算多,但是爺爺後事最後是他接過來盡心盡力辦的。
再加上,老爺子是爺爺唯一的兄弟,爺爺沒少唸叨。
如果不是梁遠喆出事,恐怕爺爺早些時候就已經去s市養老了……
梁予衡低頭敲字。
【好,明天買票】
幾乎是瞬間,那邊就回復了。
【不用麻煩,我這邊給你訂,你資訊發給我】
【朋友可以一起帶著,我一併訂】
梁鶴宇作為一個公子哥兒,有著一群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哥們,他比梁予衡大了五六歲,已經開始拿著老爺子給的啟動資金開始投資,玩票那種。
可是印象裡,高考結束不都得成群結隊地瘋狂一次,哪怕是平時從來不學習如他,那也得必須得要呼朋引伴地發洩一趟才夠味。
這高中才不算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