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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職弄丟銀兩,也未照顧好淳于姑娘,請大公子責罰。”岑壽單膝跪地;向陸繹請罪。
“兩浙到處都是倭亂;怪不得你,但在渡口;未先將姑娘們送到安全所在;也未安排妥當的人照看,確是你的過錯。”
岑壽也不為自己辯駁;只愧疚道:“是卑職考慮不周,當時以為能夠速戰速決。”
陸繹淡淡道:“罷了,此事我也責任,你們幾個都是顧前不顧後的性子,楊嶽倒是沉穩些,可你也未必肯聽他的勸。權且當做教訓,你先起來吧。”
岑壽這才起身,退了出去,在門口遇見端著藥碗的沈夫人。他想接過藥碗送進去,沈夫人卻不讓:“我還得替他把個脈,我來吧。”
不疑有他,岑壽有禮地退開。
見沈夫人端藥進屋,陸繹起身施禮道:“言淵不才,又給前輩添麻煩了。”
示意他坐下,沈夫人將藥碗端給他,微微一笑道:“你不必領我的情,上一遭我是看在陸大哥的面上;這遭我是看在今夏這孩子的面上。你要謝,只管去謝他們,謝不著我。”
陸繹垂目一笑,片刻後抬眼問道:“如此說來,前輩為阿銳療傷,也是看在今夏的面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孩子既然喚我一聲姨,我自然得對她好一些。”沈夫人頓了頓,然後才問道,“陸大人,此番你帶傷趕路,也是因為記掛她的安危吧?”
陸繹自幼情感內斂,除了對今夏之外,在其他人面前並不願表露,當下只是輕輕巧巧打了個太極,笑道:“戚將軍帶兵出征,新河城內兵力空虛,城中百姓無力抵擋,確是叫人不放心。”
見他不肯正面回答,沈夫人倒也不惱,似閒話家常般地單刀直入道:“我看今夏對你著緊得很,所以有些事我不得不多問一句。以她的身份,想要嫁入陸家怕是不易吧?”
倒未想到沈夫人問得這般乾脆,陸繹笑道:“前輩的意思是?”
“你想沒想過要娶她?”沈夫人接著問。
陸繹微微一怔,繼而笑道:“今夏這聲果然不是白喚的,在杭州時,她就曾告訴我,您待她比親孃還上心幾分。怎得,現下連終身大事您都開始為她打算了!”
論起打太極,沈夫人雖然年長於陸繹,但卻比不得他久居官場,擅長此道。
沈夫人眉頭微微一皺,待要再開口,卻被陸繹搶先問了一句。
“對了,不知前輩可聽說過俞大猷俞將軍?”
聞言,沈夫人一怔,俞大猷是福建泉州人,在泉州也算是小有名氣,若說自己不認得,未免太假,但若說認得,又只怕……
“認不認得,前輩也要思量這麼久?未免太過謹慎了吧。”
“似略有耳聞,只是久遠了些,有點記不清了。”
“俞將軍拜在李良欽門下,我聽說李良欽一共收了兩名弟子,除了俞將軍之外,還有一人是他的關門弟子。”陸繹一直留意著她的神情,“聽說此人還是你們林家的遠房親戚,想必前輩也應該認得。”
沈夫人面上波瀾不驚,淡淡道:“想當年,我們林家在泉州也算是大戶人家,來認親的人多了,還有些遠房的親戚不過是偶然連的宗,我哪裡能都認得。”
她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但陸繹卻偏偏從中聽出了她的欲蓋彌彰。
“前輩連此人是誰都不問一句,怎得就說不認得呢。”陸繹道。
“……此人是誰?”
“他姓楊,單名一個立字,聽說後來進了京,把名也改了。”陸繹盯住她,緩聲道,前輩,您好好想想,可想得起此人來?”
沈夫人答得飛快:“我想不起來了。”
陸繹將她望著,並不隱藏目光中的探究,足足過了好半晌,才收回目光,輕鬆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