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又是紅雲(第1/2 頁)
王才便跟悅兒說了說月亭目睹有人藏身於月波橋的橋洞下,用繩索將惠雲拖下橋,月亭將惠雲從湖心救起的經過。 悅兒聽了咋舌,道:“玉銘先生堂堂進士老爺,王家大老爺的門生,真幹得出這等事體?” “矮子肚裡疙瘩多。”玉銘先生風姿瀟灑,唯一的不足是身量不夠修長,王才道:“惠雲師傅顯然威脅了玉銘先生,玉銘先生不肯受她威脅,就起了殺心。他隔日將月波橋上的木欄杆割裂,部署好了謀殺,這極有可能,也符合我們從前對兇手的預測,一個能力不太強大的兇手。” 月亭回憶起舊事,不禁心神激盪,道:“惠雲師傅舒醒過來時,曾幽幽喚一聲“玉郎”,我只當喊的是辰玉公子,這麼一想,玉銘先生可不也是玉郎。” “不,玉銘先生不可能是兇手。”一直沒有搭話的王恆說道:“制定一項計劃再周密也會有紕漏,何況是殺人,稍有疏忽就會敗露。這裡是王宅,是大明朝次輔大人他的恩師的宅邸,他沒有膽子在這裡動手。惠雲又不是不出王宅了,況且也算暫時籠絡住了,何苦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在這裡殺人。” 王才不以為然道:“呸,要不怎麼老話說,文人無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王恆拿起毛筆在紙上寫道: 五月二十五日,門房老福林送來了魏先生以及諸葛峴給我們的信,這一天玉銘先生向朱夫人辭行,福林公公的記錄,前一日,也就是五月二十四日惠雲師傅的戲迷送來一籃子鮮果,交給笛師吳小乙帶回棠梨院,惠雲這一天夜晚拜月,悅兒姑娘在屋頂偷聽她們二人談話,惠雲邀玉銘先生明日一同拜月,這一日是五月二十三日。 如果玉銘在五月二十三日,或者五月二十四日清早,因為割裂欄杆要趁著天黑,就已經決定殺人了,那麼以他縝密的心思,五月二十四日白天一整天,怎麼也得找個體面的理由跟師母辭行,次日走了方不失禮數。 五月二十五日午後,玉銘急匆匆告辭了。 如果與惠雲曾被謀殺聯絡起來,倒是明顯像是心虛,這是一個老於心計,滴水不漏的人乾的嗎? 月亭彈了彈壓手杯,揶揄道:“不管他謀殺成與不成,這當下鶴來堂書房就得渴死一個,餓死一個。” 不知不覺中,瓶中水早已飲罄了。 王才“啊”一聲,如夢方醒,跳起來拿了瓶子去茶水間裝水,還帶出來一盤子曬乾的鹽水煮毛豆結。 王恆郝然道:“天氣還比較熱,廚房還沒有備好乾點心,這是小才自己煮的。” 月亭連連誇讚小才手藝好,請小才下次再煮叫上自己,也好學一學。 這麼一打岔,大家似乎輕鬆許多。 再把思緒拉回來,悅兒道: 惠雲師傅拜月那日活計多,我不得閒跟蹤她,那天她回到棠梨院特別晚,我本有些疑心,第二日瞧上去卻一切如常,故而並未發現有人謀殺於她。 又過得幾日,聽說玉銘先生離開王家了。自玉銘先生離開後,惠雲師傅居住的南屋正房頻頻有人光顧,我既發現了,想必惠雲這個當事人更會發現,但惠雲老神在在的,並不聲張。 那一日下午,戲班的人都去了後園水榭戲臺彩排,我本是粗使丫鬟,便留下來看院子。那日又有兩個黑影偷偷摸摸在南屋正房搜東西,約莫是實在找不到,便放了一把火想把惠雲的屋子燒了。 這當口趙先生回來了,後來聽說是鄭婆拿錯了一件戲裝,趙先生回來調換。趙先生看見正屋冒煙便奔了過來,兩個歹人把趙先生打暈了奪路而逃。後來七公子來探望趙先生的傷勢,趙先生半點不提有人進惠雲的正屋,還說是他自己被門撞到額頭,這分明是怕王家深究替惠雲掩飾。當時我心中一凜,他們到底在找甚麼物件,跟段伯父引我前來登雲社有無關係。 王恆搖頭道:“當日我問了走水的情況,就疑心瞻雲先生沒說實話,瞻雲先生對惠雲太過維護,反而導致了想要謀害惠雲的那些人肆無忌憚。” 王才痛心疾首,道:“趙先生這樣好的人,偏偏脾氣太溫吞,做起事來喜歡城頭上擎棺材--遠兜遠轉。” 月亭點頭,徐徐道:“那時候大家各自看著暗潮湧動,卻又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