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許真君(第1/2 頁)
王才道:“惠雲師傅命案,玉銘先生應該不是元兇,也不是主謀。” 王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為,我先問他市舶司公憑之事,他表現出吃驚非小,內心有所恐懼,開始企圖抵賴。接著問惠雲師傅命案,他頓時鎮靜了,開始咬文嚼字,在他心目中,與惠雲師傅有私情,卻又棄之不顧,顯然不算甚麼罪過,他並沒有謀殺她,便是無辜的。” 小船劃得飛快,回程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州城。 悅兒急於返回長洲縣老宅,便提出僱老魯的船走水路回鄉,老魯自然極樂意的。 單篷船停在州橋把王恆王才倆人放下來,悅兒揮手道:“替我跟月亭哥打個招呼,我急著趕路,就不進去看他的傷勢了。“ 小才一拍腦袋,道:”險些忘記了,還要跟你要解藥,月亭哥昨夜是我們架著他走的。“ 悅兒貼身取出個青花小瓷瓶,遞給小才,道:”是我思慮不周,讓月亭哥吃苦頭了。“ 王恆欲言又止,跳上石駁岸,朝船上悅兒道:“費老先生出海之事,你回到家中,與你母親一人說起便罷。公憑證物你自己收著,不要告訴第二人。你爹並未定罪,他被劫走,市舶司提舉朱大人必然心中有鬼,只怕他輕易不敢處置。若是有俸銀託人稍帶來,你們只管收下,裝作你爹仍好好地在做官。年關你爹不回鄉祭祖,鄉里人倘若有人問起,切切不可說出實情,隨你編個由頭,就說你爹如今置了小公館,在小公館祭過了,也沒甚麼要緊。這樣,你們仍能維持鄉宦的身份,保住家中田產,我父親在蘭溪做小官兒,鄉間侵奪族人地產的事兒,我可見得多了。” 悅兒一一應允,道:“我先回老宅尋那本書《天心記行錄》,看出了緣故定然寫信給你們,凡事有始有終。” 幾人依依惜別,王恆知悅兒武藝高強,水路去長洲縣至多大半日儘可以到達,其餘也沒有甚麼不放心的。 倆人進王宅南門,穿過遊廊,進內院,來到鶴來堂。院門一向是虛掩的,只見月亭立在桂子樹下百無聊賴看風景。 小才笑著掏出藥瓶,道:“月亭哥,正要去尋你,解藥把你。” 月亭舒動舒動筋骨,搖手道:“清早醒來毒性就自解了,解藥珍貴得很,你留著興許以後還有用。” 進了書齋,分賓主落座。王恆見案上放著食盒,想必是中午廚下的人見他們沒有去領飯,特為送來的。便跟月亭告了怠慢,先與小才用了午餐。 等倆人用罷餐飯,王才便將劉家港碼頭與悅兒一干情事告訴月亭,說到費吏目之涼薄,玉銘先生之無恥,月亭微微頷首道:”昨兒想了一夜,玉銘先生這般行徑,與我猜想得也差不多,費吏目的舉動卻當真沒猜到,他竟被那教派馴服得死心塌地一般。“ 之後,大家用了一盞茶,月亭沉默良久,道:“我今兒跟大管家辭了行,大管家說明日一早用府裡的船送我回雲間老家,因趙先生這幾日回了城外趙家莊,我思量著要去辭瞻園先生一下,也正好去五嶽廟拜祭惠雲師傅。只因你們去劉家港還不知道情況如何,所以在這裡等你們。” 王才道:“必須算上我一個,我跟你一起去趙家莊。“ 王恆點頭道:“我們一同前往拜祭一下惠雲師傅,我一直有些話想問問趙先生。” 城外趙家莊固然距離不太遠,還是馬車來得便利。王恆便出面跟管事的要了一架青篷馬車,不久就有一個小廝載著他們三人馳出王衙前。 小廝並不認識去趙家莊的路,月亭稍稍指點了一下。 出東門三里,漸漸出現一個小小村落,粉牆黛瓦屋舍十餘家,村西頭有所宮觀,掛著個匾”五嶽行宮“,惠雲的靈柩就停於此處。 才進山門,就有火工道人迎出來,王才摸出五文錢,喚那火工道人取些香燭來,告訴他是特為來拜祭惠雲師傅的。 這江南鄉下地方,怎麼會有五嶽老爺的行宮,問起來也是不明就裡。宮觀狹小得很,房舍也很粗陋,唯有觀中幾株銀杏樹,一派古意盎然。 惠雲的靈柩停在道觀最後一進的偏殿內,油漆斑駁光景黯淡,同她生前舞臺上光彩奪目恰恰成為鮮明對比。 月亭點上一炷香,恭恭敬敬跪在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