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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不是警察,他們是不是就過來揍我了。」馬爍說道。
「有可能。」
「那我下次不亮證了。」馬爍想了想又否定了,「算了吧,你還在這兒呢。」
「這種事太常見了,以前我和我姐們經常能遇到。」武桐伸著沾滿紅油的手指說道,「這時候就不能怕麻煩,你越怕麻煩,麻煩就越會找你。」
「那你揍過他們嗎?」馬爍問道。
「嗯……」武桐想了想,「還行吧。」
這時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皮褲的女人走進餐廳,她身材高挑,自帶一種鶴立雞群的孤傲氣質,張揚的短髮和一身金屬鉚釘的搭配,好像從動漫裡走出來的朋克美女。她一進門,一半男人的目光就被她吸引了。
馬爍被她高冷的風格吸引,趁著武桐埋頭吃蝦也看了兩眼,然後裝作無事繼續吃東西。沒想到美女徑直朝他們走過來,忽然撲到武桐身上,對著她的臉就啃了下去。
武桐尖叫了一聲,然後回咬過去,兩個女人嬉笑著摟抱起來。
「你這個冷血的女人,想死我了!」女人死死抱著武桐。
「等會,你先讓我吃完。」武桐雙手抽出來繼續剝小龍蝦。
美女放開武桐,也開始剝蝦,她剝得更利索,三兩下就剝好了,然後把蝦肉塞到武桐嘴裡。
「這位是拼桌的嗎?」美女看著馬爍問道。
「這是我閨蜜。」武桐抬頭對馬爍道,「你叫她丫丫姐就行。」
「喲,還是棵小嫩草呢!」丫丫擦了擦手,把手遞到馬爍面前。
馬爍欠身和她握了下手。
「這是我同事,好好說話。」武桐說道。
「喲喲喲。」丫丫故意撞了下武桐,端坐好,矯揉造作地說道,「原來是你手下啊。」
「什麼手上手下的,別給我丟人。」武桐笑道,「丫丫姐是這家店的老闆。」
「我爹是老闆。」丫丫笑著用港式普通話說道,「跟您開玩笑的阿sir,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說你大晚上的跟個單身女性吃夜宵,你也沒結婚吧。」丫丫眨了眨眼睛。
「煩不煩。」武桐說道,「結了!」
丫丫誇張地翻了個白眼:「呸!渣男!」
看到兩人笑作一團,馬爍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一會去我家。」丫丫一邊剝蝦一邊不容置疑地說道,「你兒子上學了,家裡又沒男人。」
說到這裡,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馬爍,接著說道:「咱倆得有多少年沒見了,自打你生兒子就再也沒見面了吧。虧你兒子小名還叫丫寶呢。」
「怎麼沒見!」武桐吃吃笑著說,「去年我花一千多買的大龍蝦餵狗了?」
「噢!對,大龍蝦!你過生日!」丫丫想起來,笑得東倒西歪。
五十隻小龍蝦吃完了,丫丫站起身,推了推梧桐說道:「走,我給你拿瓶紅酒。」然後對馬爍說道,「帥哥,你在這兒坐會,我們一會就回來。」
丫丫拉著武桐走了。馬爍窩在沙發裡,看著窗外等座聊天的食客們。已經很晚了,但依然有源源不斷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來簋街,吃吃喝喝,享受美好的午夜時光。他見慣了早起的人,沒想到晚睡的人也這麼多。他們都憑著自己的意志生活,人就應該憑著自己的意志生活。
可是他沒有。他一直在逃避,他給自己預設了一個苦行僧一般的角色,他靠著折磨自己,當作對逃避的自罰。
生活真的就那麼殘忍嗎?比起六十多歲癱瘓在床的女兒,還要巴望著八十多歲奄奄一息的媽媽,生活對他殘忍嗎?比起父母遇難,把自己獨留在黑暗世界的杜芃,生活對他殘忍嗎?比起自己的妹妹,生活對他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