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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我已經能夠看出來那些男生的父母對著議員先生的父親恭敬又畏縮的態度。
我的謊話脫口而出,「我在過道發作業的時候,他們蹲下身在我腳邊假裝撿東西。」
那些男生想反駁,被他們父母鎮壓了,最後教導主任讓他們停課兩周。
父親能看出來我在說謊,也很瞭解這個年齡段的男生,所以他沒有揭穿我,只是說,「你真像你母親,也像我,只是手段太稚嫩。」
後來那些令人困惑的問題卷席重來。
它們升級了。
變成了班費被當班幹部的好友偷取,我查到了,但是她送了我禮物,讓我無視,該怎麼辦,或者是另一個變形題目,好友家是文具店,可以用折扣買下班級所需的用品,剩下的錢她分給我,又該怎麼辦。
那時我不明白,為什麼全是這類問題。
而另一邊,老師則在第二天換上了褲子。
老師安慰我,她不喜歡化妝,也不喜歡穿裙子,只是社會環境要求女性如此,她才這麼做,現在換成褲子對外是支援我的打架,實際上是對她的解放。
我沒有說,但是她已經猜到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老師告誡我,「下次不要用這種偏激的方法了。」
我大概沒有聽進去。
上高中後,她因為教學能力被高薪聘走了,我們再也沒有聯絡過。但直到她離開都一直在穿褲子,哪怕學校領導為此批評她。
高一那一年,外公外婆相繼離世,他們把房子留給了我。
我就是在清理屋子的時候,發現了母親的日記本,得知了真相。
這是心理醫生建議寫的日記,本子上的文字邏輯很混亂,字跡也很潦草,但是我在那一瞬間我和從沒見過的母親共情了。
先是震驚,從頭到腳的戰慄發抖。
父親的偉岸形象崩塌了。
我記起來小學時沒認多少字時簽下的檔案,那都是父親為避開審查的房產、債務和股票,轉移到我的名下就不會被查到。
我還記起來小時候父親帶我去名牌服裝店挑衣服,我換好之後就拎回家,從來沒注意到父親付帳,那都是因為有人會替他買單。
還有那麼多次的度假旅行和米其林餐廳,全部都是類似的方法得來的。
我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都是這樣的錢。
震驚慢慢消退,然後是憤怒湧上心頭。
憤怒為什麼父親是這樣的一個人,憤怒為什麼這麼多年自己什麼都沒發現。
母親也一定是這樣想的吧。
憤怒為什麼會所嫁非人,憤怒為什麼會不瞭解枕邊人,憤怒為什麼會懷上孩子。
憎惡的不止是父親,更是自己。
我能做什麼呢?
大義滅親?
不止如此,我這十幾年也應該一起消滅掉。
可我的理智卻告訴我,不能衝動。
我反應過來為什麼父親的那些問題很多都和貪汙有關,他知道遲早有一天我會發現真相。
我不得不感慨他的教育之成功。
我做不出母親那樣的舉動。
我只能選擇消極抵抗,開始逃課,在街上亂逛,在書店看各種漫畫,去電影院待上一天,踩著腳踏車滿城亂跑。
在乾枯的河道邊,我遇到了一個流浪漢大叔,他有很多書,我不想顯得傲慢,只好買些點心帶給他,用來借他的書看。
流浪漢大叔不太愛說話,但沒有趕走我,只是接下點心,分我一杯熱水,安靜的聽我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父親知道了我的逃學,他派秘書把我抓回去,他想讓我以後繼承他的政治遺產,讓我考到資源更好的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