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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內小姐本來沒打算結婚的,但是不小心懷孕了,為了小孩的戶籍這些現實問題,只好和男友結婚,所以我應該稱呼她的婚後姓氏。
日本這一點真的很神奇,在明治維新之前。雖然只有貴族才有姓氏,但是結婚不用改姓,隔壁兩個國家現在也如此,後來日本跟著歐美學了這套,還變本加厲,婚後必須統一姓氏,不管丈夫隨女方姓,還是妻子隨男方姓,我以前還報導過情侶都不想改姓卻結不了婚。因此和政府打官司結果輸掉的事。
森內小姐也不想改姓,她主要是嫌麻煩,各種證件都要更新,她不太強調這件事,所以我就經常忘記換稱呼。
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她工作到生產那天才休了假,生完孩子給主編打電話說半年後就回來工作,不過後來《白夜》關門了,沒想到她跑到景凡出版社上班了。
「現在該喊你中禪寺老師了。」森內小姐朝我揮揮手,我發現她的鑽戒消失了。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笑了笑,「我和前夫都沒準備好,就因為懷孕結婚了,離婚就是很正常的事啦,不過小孩真是難帶,她要上幼兒園了,我這才有空出來工作。」
貝冢先生補充道,「森內小姐剛來我們文藝部不久,就看到中禪寺老師在我們這裡有專欄,聽說這次小活動,就一起來了。」
我們四個人閒聊著坐上了電車,三個女人聚在一起就自然的把貝冢先生排擠在外了。
河野悅子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她從小喜歡景凡出版社的時尚雜誌,熱愛打扮,結果入職後被分配到不起眼的校閱部。不過她並沒有敷衍校對工作,反而很仔細很較真地糾正錯誤。
「我有個同事他會根據負責的推理小說做出模型,來檢查作案手法的漏洞。」河野悅子講道。
「這可真厲害。」我讚嘆著,其實作者和編輯還有校對之間是有矛盾的,作者不想自己的作品被大幅改動。
而編輯可能覺得哪裡不夠流暢或者囉嗦就會刪改,而校對會找出很多錯誤,這是負責的表現,作者大都對此又恨又愛,要是碰上不負責的,編輯會改得面目全非。
和本意完全不一樣,而校對會把第一版沒訂正的錯字稿子交上去直接印刷了。
我做記者的那幾年,每週會和主編討論要寫的報導,寫完交上去稽核批改,我也接手過過投稿欄目,要幫別人改稿,《白夜》廟小,每個人都要做很多事,銷量一般,大家的工資和稿費比同行低不少,主編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擁躉。
所以才取了「白夜」這一個名字,也是寓意著漫漫長夜沒有墜入黑暗,我們都是憑著一腔情懷待在那裡。
不少人都在外面接稿,我也一樣,寫了這麼多年,所以我能理解修改的作用,也並不排斥編輯的改稿意見。
但是我的確擔心遇到不負責的編輯和校對,印出來的東西就會蓋上我的名字,我不想被讀者看到錯誤連篇的稿子。
我的確有轉型、甚至是出書的想法。但是還在斟酌和哪家出版社合作,也許貝冢先生這次聯絡我也不止是想要蹭一次徒步旅行。
不過我沒有主動提及,只是和河野悅子還有森內小姐聊天,「原來小說你們也有這種辦法驗證啊,那要是像我寫的那些隨筆,如果和現實有偏差,你也要訂正嗎?」
「常識性的錯誤應該會畫出來,但若是文字編排就不會,再怎麼說,我也只是校對。」河野悅子好奇問道,「老師,您會在隨筆裡寫虛構的內容嗎?」
「也不能說是虛構,我寫的又不是小說,只是人的記憶會出現錯誤,我的文章也只是從自己的視角出發的。」
森內小姐說,「都說新聞從業者要中立,但是個人就會有他們的想法和觀點,也有他們的侷限。所以才會有各種不同角度的評論和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