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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說了旁人壞話,陳意白一直顯得鬼鬼祟祟,此時被謝長明一嚇,連忙道:「你不要嚇我!」
謝長明溫和地笑了笑:「我近日看了本閒書,裡面記載了種異獸,說是無論世上何處有人談論到它的名字,這異獸都能聽到那人所說的話。普通異獸如此,神鳥又會如何?」
陳意白被嚇得不輕。
雖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盛流玉是個小聾瞎。但他此時不說通陳意白,難免下一次陳意白還要多嘴,畢竟陳意白不大聰明,且反覆無常。
如此一來,永絕後患。
接下來的一節課,陳意白和旁人一起如喪考妣。
下課後,屋子裡的人迅速走得一乾二淨。
謝長明隨著人群走到外面,卻沒下山,而是藏身在青竹林裡。
許先生單方面同盛流玉約好在青竹林前見面,要把那根翎羽還給他。
製造出普通的幻象不算太難,而這幻象要長個人的模樣,能自己動,對旁人的舉動有反應則很難。幻術是借翎羽織成,那根碧綠色的翎羽自然不是凡物,不能私自昧下。
過了片刻,許先生走到路旁,倚在樹上,身旁跟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叫青姑,長得與一般小姑娘不大一樣,有幾分英氣。據說是許先生的外甥女,從凡間接到身邊的。但傳聞中許先生當時全家都被殺害,除了他一個人,連條狗都沒留下,也不知道這外甥女從哪裡扒拉出來的。
青姑小小年紀卻十分老成,將許先生管得束手束腳。
只見她從手上的挎籃裡掏出披風,先是將許先生團團裹住,又拿出一壺熱水,好說歹說灌了半壺。
許先生喝個熱水也能嗆到,咳嗽了半天。
青姑皺起眉,發了好大的脾氣:「誰讓你昨夜非要對花飲酒,今日又咳嗽!」
許先生邊咳邊道:「人生得意須盡酒。」
青姑忙著給他拍後背,個頭矮,又拍不著,只能嗔道:「你這病秧子的模樣,哪裡得意了?」
許先生對她沒有對學生的半分嚴厲,只是詭辯:「不得意,便更要盡酒了。若是過了岐山,就再也喝不著了。」
青姑瞪圓了眼:「你非要說這些喪氣話嗎?你要是現在去了岐山,就是早夭,知道嗎?」
許先生看著她:「人生七十古來稀,我已經快到了。要是死了,也算是喜喪。」
青姑看樣子很想捶他,忍了一會兒,忍住了,畢竟對方是個病秧子:「像你這樣的修士,活不到幾百歲就是早夭。」
謝長明站在青竹林裡,將外頭的一切看得很清楚,也能看得出許先生說的並不是玩笑話,而是很認真的。
有點奇怪。
許先生也是洞虛圓滿的修士,即使是先天不足,後天的修為也足以彌補,不至於病到這種程度。
除非,他練的功法確實有問題,或者是深中巫蠱或符咒。
他們等了一會兒,又起了風,周圍沒有避風的地方,青姑忙著抱怨:「那長明鳥架子怎麼這麼大?等了這麼久還不來。」
當時,謝長明清楚地看到許先生給盛流玉發訊息,約好了時間地點,讓他要懂尊師重道,過來好好道歉。
但,盛流玉並沒有回。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影。
顯然,盛流玉是一隻幼崽,不大懂尊師重道的道理。
青姑跺腳:「還等什麼,他的東西,不要算了!」
許先生也不大想等了。
謝長明站在暗處,聽了一耳朵閒話,也沒等來盛流玉。
可見確實是沒有緣分的。
他打算順著小路離開。
許先生卻忽然叫住了謝長明,笑得像個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