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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朝周峰陷落之際,他就用幻術將整個演武場封閉起來,化成一片梧桐林。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了,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謝長明閉了閉眼,回憶起另一個演武場的尺寸。
可能是當初圖方便,每個山峰上功能相似的建築構造都是一樣的,尺寸也相同。
謝長明退到青石路上,往前走了四十三步,又左轉十一步,於虛空中踏上九級臺階,推開門,重新睜開眼,果然是演武場內了。
而方才並不存在的門也變得真實沉重起來。
演武場內橫七豎八倒了幾十個人,其中最上面的是那位講琴技的先生。
倒不是被魔族殺了或是擊倒,而是瘴氣所害。
合體期以下的修士無法長久地抵抗瘴氣,而這些學生大多是築基修為,大約是陣法才啟動,與魔界相連,瘴氣上湧之際就已昏迷。
謝長明不知道小長明鳥在不在其中,只好一具一具地翻找。
大家都是新生,修為不行,昏迷得很徹底,像個死屍。
謝長明先找了角落獨自躺著的那幾具,不是總掛著「閒人勿擾」的盛流玉,只好往別處繼續翻。
中間躺的人最多,一具重著一具,這人的臉覆在另一人的胸膛上,疊出許多亂七八糟的姿勢。
其中有一個人的呼吸比旁人的要急促些。
謝長明隨手從武器架上拿了把刀,挑著那人的肩膀往外翻。
那人喘息聲又重了幾分,依舊裝死。
謝長明看清那人的面容,一挑眉,還是個熟人。
叢元覺得自己很倒黴。
因為害怕魔氣外洩,不敢學刀劍,選了個修身養性的琴修。怎麼用琴聲殺敵沒學會,倒是學了幾首曲子,在信裡和親爹說了,被親爹大罵一通,說是不學無術。
他倒是想學點有術的,不是身體狀況不允許嗎?
今日本來又打算混上一節課,沒料到上課不足一刻鐘,天搖地動,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瘴氣又湧了進來,周圍人紛紛昏迷,察覺到是瘴氣的緣故。他是半魔,瘴氣對他的作用不大,他對瘴氣卻也無可奈何,只好一同裝暈。
直到被人翻過身,脖子上有一抹冰冷的感覺,還有若隱若現的魔氣,他才終於裝不下去了,高聲呼喊。
「我是十四魔天的天魔大王派來的臥底!壯士饒命!」
「不僅如此,我的道士爹修為高深,有無數珍寶,身處深山老林之中,無論壯士想要什麼,都可以讓我寫信告訴他。只要您放過我,讓我給我爹養老送終!」
只聽那人沉默片刻,終於道:「睜眼。」
叢元膽戰心驚地睜開眼,生怕被殺人滅口,偷偷瞥了一眼,是某個不太熟悉的舍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謝長明:「……你倒是個孝子。」
叢元顫顫巍巍問:「您是魔界派來臥底的勇士?」
謝長明不與他多扯,直接戳破他的真實身份:「你是半魔,方才瘴氣上湧時意識應當是清醒的。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盛流玉去哪兒了?」
叢元眼神躲閃:「我,我不知道。」
謝長明道:「不用怕,我不是魔界的人。如果真的是,何必一個一個找人,不趁著你們昏迷,一刀結果一個,好去討賞?」
叢元被他嚇破了膽:「真的嗎?」
謝長明看著他,冷笑道:「假的,我現在就搜你的神魂。」
叢元嚇得魂飛魄散,終於明白過來以謝長明的修為,直接搜神魂比和自己廢話要快得多,不這麼做是因為他確實不是魔族,而是有道德且善良的人族同胞。
當然,最後的溢美之詞是為了拍謝長明馬屁。
片刻後,叢元終於磕磕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