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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攝影師,你這是欣賞者行為。」陳譴揣著衣兜踱回來,「上樓看看?」
阮漁對拍攝沒什麼特別要求,除去指定的時段和地點,其餘全讓俞獲自由發揮。
而指定的地點是阮漁平時寫歌的工作間,工作間在四樓,出人意料的是房間很小,極其簡單的四壁空間,甫一推門進去,陳譴就踩到了一張白紙。
他挪開腳俯身去撿,紙上只落一標題:《遺珠》。
大概是靈感未至的新作品。
穿著供客人使用的棉拖上來的,被踩過的紙張沒有落半個腳印,陳譴原想把它放到桌上,看清遍地大同小異的紙張後,又改變想法將它歸到原位。
比起工作間,這裡更像是一個叛逆音樂少年的臥室,目光所及之處雜亂無章,廢紙簍紙團溢位,沒貼瓷磚的牆壁鴻鳦滿紙,單人床被枕凌亂,毛毯直拖到了地面。
唯一稱得上賞心悅目的是正對書桌的大玻璃窗,窗戶長寬接近於牆壁的高度和寬度,憑窗而立能欣賞到廣闊的天海一線,只是窗扉封閉,無法切身感受陽光的熾烈和海風的清涼。
俞獲攥著測光表和色溫表記錄資料,不時舉起相機測試畫面,陳譴原本伴在他左右,後來覺得自己像監工的,就退後兩步挨在書桌邊。
他兩手撐住桌沿兒,拇指指腹來回剮蹭光滑的邊角,以此緩解難耐的手癢。
那份被俞獲攥著的表格逐漸填補豐滿,陳譴的視線從上面移開,落到垂在對方胸前的單反上。
「師兄,我認識個在美留過學的老攝影師,資歷很深。」俞獲翻一頁紙繼續記錄,只是動作慢了下來,「他最近在招學徒,聽說只打算招一個。」
黃昏將至,濃稠的夕陽熱情地攀上窗玻璃想邀伏在地面的每一張白紙共舞,陳譴的視線徹底從俞獲身上撤離,只虛渺地飄在地面:「畢業後想跟著他?」
資歷深厚的攝影師手裡握著的不僅是能拍出優秀作品的相機,更是一張資源優渥的人脈網,跟著他學習基本意味著能在圈子裡站穩腳。
道理沒人不懂,俞獲頓住筆尖,旋身望向隱在暗角的人:「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想要?」
那雙眼睛褪去與他人交往時流露的怯弱和猶疑,與陳譴對望時總是漫上堅毅的說服力。
陳譴卻總試圖將他的關心拆解得四分五裂:「大度不是這麼用的小魚,你知道我不可能。」
「你之前說不陪我踩點,今天不還是來了,再往前追溯,你曾經不肯跟我交朋友,現在不還是小魚小魚地喊嘛。」俞獲抿嘴笑了起來,「那個老師看緣分招的,不著急,你再考慮考慮。」
「不用。」陳譴拒絕得果斷,手心卻裹在桌角處扎得悶疼,「大好機會拱手讓人,沒見過你這麼笨的。」
罵完看著俞獲該笑笑該拍拍滿不在乎的模樣兒,陳譴不解氣,再狠的話卻罵不出來了:「我到樓下花園逛逛,你弄完下來。」
等屋裡安靜,俞獲合上本子,嘀咕道:「也不知道誰更笨。」
離開別墅還是坐那輛車回去,陳譴拄著車窗一言不發,俞獲平時也不是個愛吭聲的主兒,也沉默地捧著相機翻看照片。
手機的短促振動在寂靜的車廂顯得尤為響亮,陳譴從窗外收回目光,解鎖手機點進聊天介面。
高中生的飯點相對來說比較早,才剛六點,徐訣就發來個餐盤照片,問他吃飯沒有。
陳譴實話實說:還沒。
徐訣又發來個幾秒鐘的影片,對面桌的小情侶你儂我儂,男的給女的餵個飯,女的沖男的嘟個嘴,徐訣說:好羨慕啊。
陳譴勾著嘴角戳鍵盤:你也趕緊。
手臂一暖,俞獲靠了過來,沒盯手機,盯他的臉:「你跟誰聊天笑那麼開心?」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