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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譴腳下稍頓,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就被徐訣捏住手腕往上一翻。
徐訣的手在兜裡焐熱了,左手圈住陳譴的衣袖往上捋到小臂中間,右手五指擴著根同款式的手繩朝他腕上套,到原來掛過鐲子的位置停住,按住鬆緊扣調節好適當維度。
與他自己沉靜穩重的黑色不同,明艷惹人的一抹紅繞在陳譴手腕,剛剛那婆婆悄悄在他耳邊說了:那孩子膚白,戴紅色好看。
袖子沒了束縛重新滑下來,陳譴怔然:「怎麼還給我買了?」
徐訣早找好藉口:「所以說人家怎麼會做生意呢,單買不打折,買倆才有優惠。」
陳譴又問:「為什麼偏要買紅色?」
徐訣言之鑿鑿:「今年不是你本命年?穿紅色能辟邪,你不能摘下來。」
好像沒什麼不對,陳譴摸摸手腕, 「嗯」一聲,被說服了。
步行街商鋪各異,兩人一個摘掉連日來不停軸的學習包袱,一個暫且忘卻周而復始的工作帶來的疲憊,在繁忙街頭度了段好時光。
從南邊到北邊,前路轉個彎就有車直達酒店,陳譴偏叫左側的板磚路領走了視線。
板磚設計獨特,經由打磨拋光,上色成了書本的模樣,陳譴踩上一本,低頭看看,是《新華字典》,再踩一本,是《格林童話》。
徐訣跟在他身後,說:「我這本是《小王子》。」
陳譴回頭看他腳下:「封面有畫小玫瑰嗎?」
徐訣不看封面,看陽光在陳譴的眼睫毛灑一層絨光:「有,他好迷人。」
彷彿撥開雲霧,小路盡頭是一座兩層的書吧,別具一格在鬧市中闢一隅清淨。
進門右側是一整面照片牆,陳譴戳在牆根下觀賞,徐訣指著一張,說:「這倆貓過生日就過生日,這隻三花怎麼還親那隻橘的,沒羞沒臊。」
陳譴說:「沒瞧見就三花戴了小皇冠嗎,人家生日親一下自己老婆怎麼了?」
徐訣更不滿了:「就是,貓都有老婆了,也不知道我的老婆在哪裡。」
陳譴沒搞懂話題怎麼扯這上面去了,他蹭了蹭腕上的手繩,說:「你是剛成年,又不是到適婚年齡,要什麼老婆。」
徐訣說:「我想想不行啊?」
陳譴雙手往兜裡一插,轉身往另一邊去了:「光想想就能捏造個老婆,真不敢想你動起來會怎樣。」
這時大門有人進來,當著外人的面徐訣不好說出口,但思想莽得很,自動在腦內曲解其意,看著陳譴的背影心道,動起來可不得了,打樁機似的,估計能弄得你下不來床,吃喝拉撒都得由我伺候。
書吧合理利用空間,左側牆面內凹成一個小室,室內建一大方桌,桌旁坐了個人,全都握著筆埋頭寫字。
門邊還有個綠色物體擋路,徐訣問前臺人員:「這裡怎麼還戳個郵筒?」
那小夥子從電腦後抬頭解答:「這裡是舊郵局改造的,還保留著郵寄服務,不過老闆把寄信功能升級了。」
講那麼高深莫測,徐訣問:「怎麼個升級法?」
那人拍拍郵筒,說:「現在即刻寄送的郵筒遍地都是,這個不一樣,放在裡面的信件都是八年後寄出的。」
徐訣啞然,八年得是哪番滄海桑田,前面那八年,他爹媽一拍兩散,他爸造出摩天大樓,他媽造出個煩人的丁學舟;往後八年,他是否已經本碩連讀畢業不說,這書吧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了,如果不在,他這會兒給未來老婆寫個信豈不是白寫。
思考的間隙,陳譴指著貨架上的信封信紙問:「買一份多少錢?」
工作人員忙撇開徐訣,笑臉迎向陳譴:「信封六塊,信紙八塊,郵票便宜,都是一塊二,三件套買更優惠,只收您十五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