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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來不這樣,他從不生氣,像被磨平了一切情緒,現在元十五眼前這個孩子氣的小西辭不一樣,他會羞會惱,還會趕人。
「你快回家去吧。」秦臨壓低聲音,身子往窗臺前傾了一些,「待會兒仙師他們就要來了。」
「我不怕他們。」
「他們會打人!」
「我不怕疼的。」
可這話讓秦臨有些心疼,方才他看見了,這小孩拉著自己的手背後面,全是結痂的傷疤,痕跡一道道印在上面,與他漂亮的手指格格不入。
「會疼的……」秦臨小聲嘟囔一句,眼裡的慈悲光亮盡數落在元十五眼裡。
元十五笑了笑,哄人道,「那你把手伸出來,我看樣東西,就回去。」
秦臨稍稍糾結一下,覺得比起讓人受傷,看一下手真的沒什麼,便慢吞吞把手遞了出去。
元十五這次沒擅自碰了,也攤開自己手心,把咕嘟化出來。
秦臨看著那個神奇的霧濛濛的糰子一跳一跳來到他手邊,掙扎著化出手腳,將秦臨的袖口疊上些,漏出左手腕那條鮮紅的線——秦臨忙把手抽了回來。
方才抬眼就對上那人盛滿笑意的眸子,「知道那是什麼嗎?」
秦臨被唬住了,神差鬼使搖了搖頭。
他分明知道的,這是他從出生就帶來的胎記。
「這叫姻緣線。」十二歲的少年撩撥起人來,稚嫩又認真,「是我給你留的標記。」
秦臨被嚇到了。
耳尖紅得出血,一句話也說不出。
元十五沒臉沒皮,撐手看著屋內的人,兩人一裡一外,配著雪景續前緣,「哥哥,我是你相公。」
啪——窗戶毫無意外被關上了。
被打就被打吧。
秦臨心想。
他在心裡默唸了一萬遍登徒子才冷靜下來。
他雖不諳世事,但也知道相公是何意。
他們未及束冠,怎可隨意談論這些。
而且……他可是個男子!他只能是別人的相公。
元十五禍從口出吃了癟,無奈捏捏鼻樑,看著從窗戶縫裡擠出來的咕嘟,問道,「生氣了。」
「咕嘟。」特別。
「哦。」元十五沒注意,西辭的心性不是那個活了幾千年的老神仙了,只是個十多歲的少年,遇到他這樣沒皮沒臉的陌生人,生氣很正常,元十五點了一下咕嘟的腦袋,「進去陪他,跳舞給他看,我得先回家一趟。」
元阿婆病重,元十五不能不管。
他忽然有些明白西辭說的,這世上除了兒女情長,還有很多事很重要。
元十五走前又輕輕叩了兩下窗,道歉道,「我錯了,我不逗你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裡面的人沒應,元十五又敲了兩下。
良久之後,裡面輕輕叩了一下。
意思是——原諒你了。
西辭還是一樣討人喜歡。
元十五心情極好地回了家,就連因元阿婆生病壓在心裡的陰霾都被驅散了些。
顧潯沒有親人,元十五也沒有。
索性他們都在流浪狗一樣的年少,被人撿到。
顧潯有奶奶,元十五有元阿婆。
「阿婆,我回來了!」房子元阿婆一直不讓修,說留著錢給小十五進京趕考用,一推門就稀稀疏疏落下些碎雪。
「你還知道回來吶!」元阿婆在裡屋吼道,不過片刻就猛咳起來。
元十五嚇得忙上前,一看元阿婆手帕上,竟然全是血。
「怎麼了?」元阿婆知道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都是問題。
「沒事兒,我給你買了新藥,」元十五又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