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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心裡沒有半分欣喜,只是回味起一些被扔下的苦澀滋味,不掩震驚道:「找我?找我做什麼?」
喬青青收斂了喜色,慢慢地看了他一眼,說:「當初不告而別,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也不想的,我做不了主,是因為……」
喬青青說了一半,一咬唇不再說了,跺腳道:「我爹不讓我說!你去問他!他就在樓上。」
路千棠更加不自在了,心情也不大愉快,只說:「我就不進去了,還有軍務在身,改日吧。」
他說著就要上馬,喬青青一把拽住他,說:「師兄,那怎麼也是你師父,你見一面吧,他就是說話不好聽,心裡是掛念你的……」
路千棠嘆了口氣,眼神沉沉,說:「他不是我師父了,他早就不要我了。」
路千棠抬手摸了摸喬青青的頭,翻身上了馬,垂目看著她,儘量露出一點笑意,說道:「我住在東郊的聽竹園西邊,你若是想來玩,就去那裡找我。」
喬青青一急,又要伸手拽他衣袖,喊道:「師兄!」
路千棠的視線落在遠處的街道上,他輕聲說:「別叫師兄了。」
這句話的尾音被疾奔而去的快馬掃落在了風裡,喬青青手足無措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他徹底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喬青青心裡莫名一陣淒涼,從小路千棠就讓著她,從來沒跟她說過半句重話,連個難看的神色都不曾對她擺過。
而剛剛路千棠那個涼意刺骨的眼神像極了一個陌生人。
少女心思天真純粹,沒被難言的痛楚折損過,不知道人的那顆心動輒就會涼透了,讓人只好把僅剩的自尊嚴絲合縫地藏好了,不敢輕易回頭去想去看,光是勸慰自己對往事釋懷就已經筋疲力竭了,怎麼還能瞬時便待故人如往昔呢。
喬青青沒想那麼多,只是很難過地想,我們待在一起可有十多年了,怎麼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呢。
喬青青垂頭喪氣地回了客棧,還沒走到房門口就看見她爹雙手搭在門前的欄杆上,面無表情地看向大堂裡進進出出的群客。
喬青青緊走了兩步靠過去,說:「爹!我剛剛看見師兄了!」
喬承孟沒什麼表情,只淡淡嗯了一聲。
喬青青心裡難過,原地跺了跺腳,說話間都要帶了哭腔:「我就說跟他解釋清楚!這下好了,他都不願意多跟我說話!」
喬青青說著又去扯喬承孟的胳膊,求道:「爹,你讓我去跟他說說吧,當時說走就走,他肯定難過死了,郢皋到處都是吃人的地方,就撂下他一個人,他……」
喬承孟餘光一瞥,喬青青頓時閉了嘴,手也收了回來,規規矩矩地站著,就是眼睛裡還淚光閃閃的。
喬承孟輕飄飄地開口:「該知道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的——他要是離了別人就一味垂頭喪氣,你今日就見不到他了。」
喬青青一時憤懣,回嘴道:「明明有別的辦法,何苦要逼著他往上爬!他若是爬不上去,你就任他摔死嗎!他是人,又不是騾子馬!」
也不等喬承孟拿眼神刮她,喬青青就摔門進了屋,又生氣又難過,還免不了覺得委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那廂的路千棠也沒好過多少,魂不守舍地回了府。
這宅子本不是安排給他的,因為在東郊,太偏僻了些,但路千棠就看中了這裡,周遭竹林遇風便響,臥房推窗就能瞧見一方荷塘,旁邊還生了一棵高大繁盛的榆樹,放眼望去便是綠陰翠荷白蓮。
清淨。
但他也不太經常來住,住在營中到底方便,來一次就當是給自己休假了。不過今日鬼使神差地便回了,剛到門前就瞧見守門的小廝探頭探腦的,見他回來喜笑顏開地跑上前來,說道:「爺回來了,今早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