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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突然想起他那晚的話,捏著茶盞的手指猛然收緊了,屏息問道:「這就是殿下說的,郢皋要鬧的大事嗎?」
蕭輕霂放下茶盞,抬眼對上他的目光,說:「知道為什麼會有學生請願嗎?因為有人隨手寫了一篇文章,被告到了姚章眼前,他覺得是在暗諷他把持朝政,專權獨斷,就抓了好些個拿筆桿子的,要下月中旬問斬。」
路千棠看他眼睛裡露出一些奇怪的光彩,突然想起楚王是怎麼被貶的,忍不住心裡一跳,喉頭動了動,說:「是你安排好的?」
蕭輕霂跟他笑了一下,輕聲說:「我只是推了一把,那些書生可不是我殺的——」
蕭輕霂微微前傾身子,緊盯著他,聲音卻有些遠:「路將軍,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心軟,我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路千棠愣了愣,嘴角扯出一個很詭異的笑來,說:「殿下,你慌什麼?」
蕭輕霂微眯著眼,沒有回他的話,只是靜默地跟他對視良久。
這兩人好像都想從對方的眼神裡讀出點什麼,各懷心事地你來我往了幾個回合,但最終什麼都沒讀出來。
蕭輕霂別開了臉,端起茶盞,熱氣盈盈地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盯著茶水,語氣平淡道:「也沒事,你暫時回不去,不想看的可以不看。」
路千棠突然站起身搶走了他手裡的熱茶,哐地一聲扔了老遠,茶盞四分五裂,茶水四濺,洇濕了一寸灰磚。
路千棠快步走到他面前,抬手掐著他的下巴咬上了他的唇,頓時口齒間都充溢著血腥味。
蕭輕霂微微皺眉看他,不知道他發什麼瘋,任他撕咬了一會兒,分開後下唇還滲著血,有些輕微的痛感。
蕭輕霂只是看他,沒有動作。
路千棠又湊過去,一點點舔掉了他唇上的血,溫熱的舌蹭過微涼的嘴唇,引起一種異樣的癢意。
路千棠的眼神凜凜,貼他很近,盯著他說:「蕭歧潤,你好奇怪。」
瑾王殿下好看的眉毛微微一動,那雙狹長鳳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
路千棠在他身側半跪下來,攥住了他的手,仰頭說:「你只會說漂亮話,說什麼讓我自己去看,你就是不敢親口告訴我。」
路千棠緩緩把臉貼在他的手背上,輕聲說:「不堪就不堪吧,誰又比誰乾淨到哪裡去——你不是瑾王殿下嗎?你怕什麼。」
蕭輕霂把手抽回來,覺得有些頭疼,他好像連自己的想法都沒法掌控了,產生變數的感覺讓他不安。
蕭輕霂站起身,沒看他,只說:「我今晚回我自己那兒去,明日好休整回京。」
路千棠看他真要走,立刻站起身去拉他,把他按了回去,急道:「你又發什麼脾氣,明天就要走了,怎麼今晚還要回去住。」
路千棠抓上了他的衣服,抱著不讓他動:「你不陪我嗎?」
蕭輕霂盯著梅樹半天沒應聲,神色裡難得露出了些迷茫感,好像那層無堅不摧的外殼被敲出了一道裂痕。
蕭輕霂半晌才緩緩說:「我前面那些年,做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但我堅信那些人都是命該如此,從不覺得有愧於誰——若說公平不公平,上天待我也從未公平過。」
蕭輕霂眼神突然放空了一瞬,又很慢地把眼神移到他臉上,說:「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好像開始怕因果報應了。」
路千棠心裡一軟,又去握他的手,還沒說話,那位殿下很暴躁地又抽回了手,要把他推開,說:「我自己去冷靜冷靜,被你搞的腦子都不清醒了。」
「我不。」路千棠又拉住了他,整個人壓在他身上,纏他道,「明天就走了,你今天自己去冷靜,我怎麼辦?」
蕭輕霂心裡煩著,說:「你也去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