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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宣一想到他從哪裡回來,身上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忙把毛巾又撿起來,泡在熱水裡重新擰了擰,火急火燎地給他擦了臉,又疊好了敷在他的額上。
路千棠被他粗魯的擦法蹭得臉疼,嘶了一聲:「你搓驢皮呢。」
陳宣急得亂轉,不知道思量了什麼,糾結再三,說:「不行,你這肯定是發燒了,得叫大夫來看看。」
路千棠笑了一聲,說:「你可離我遠點,萬一是染了時疫怎麼辦。」
陳宣真得開始冒汗了,聽他說話又走到他邊上,矮下身子看他,沉聲說:「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麼安排?」
路千棠燒得眼睛發紅,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咳了起來,額上的熱巾掉了下來,落在了榻上。
路千棠忙掩住了臉,另一手亂揮去趕他,悶聲道:「沒開玩笑,你離我遠點。」
陳宣這下真是嚇得不輕,也顧不上猜測什麼了,急聲道:「你是不是從城東回來的?」
路千棠嗯了一聲,眼皮耷拉著,有點昏昏欲睡。
陳宣低罵了一聲,吼道:「都說了讓你少去!」陳宣的確著急了,又把熱巾給他按在腦門上,說:「我現在要去給你找大夫,你配合一點,現在還鬧疫病,發熱不是鬧著玩的,說扛就扛過去……」
他說著估計也覺得不吉利,呸了一聲,又說:「桌上有吃的,你要是想吃吃一點。」
路千棠突然叫了他一聲,說:「叫大夫可以……」
陳宣回頭接他的話:「我知道,我不聲張。」
「不是,」路千棠微微抬頭,笑意不明,「得讓州牧大人知道知道。」
陳宣有些不解:「你就不怕他們趁你生病把你也關起來?」
「他敢。」
路千棠露出不屑的神情來,又說:「如果能讓師文庭心生忌憚,他就必須配合我們去查病因,我們就能省掉不少麻煩——這樣一想,就算染了時疫也值了。」
陳宣瞪了他一眼:「您閉上金嘴吧,少來捨生取義這一出,不嫌肉麻嗎。」
路千棠啞笑了幾聲,便閉上眼小憩去了。
師文庭那邊得到訊息時已經是第二天了,這位總是風輕雲淡的師大人正用早膳,聞言愣了好半晌,才緩緩放了筷子,問來報的侍從:「是發熱,還是真染了時疫?」
侍從回道:「大夫說暫時不能斷定,要看這高熱好不好下去,若是一兩日退了熱,那便是沒事了。」
師文庭有些遲疑地應道:「好,好,你給那邊院子多撥幾個伺候的,好生照料著。」
侍從應了聲,便退下了。
師文庭無心用什麼早膳了,站起身來,又叫人,說:「去請趙長史過來。」
趙青林看起來也已經知道了,進來匆忙見了禮,剛坐下又站了起身,說道:「大人,那位聽說一直待在城東,別真是染上病了……」
師文庭一揮手打斷了他,說:「別急,我們得做好準備,雖說葛烏妙手神醫,但一直到現在也沒見有什麼能救命的藥方,我瞧著是懸啊。」
趙青林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說:「大人,那……我們要做好什麼準備?」
師文庭緩緩說道:「路千棠若真是染了時疫,黃柄立刻就會報到官家那裡去,如何應對官家的問責,這才是我們要準備的。」
趙青林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又道:「依大人看,我們該怎麼辦?」
師文庭神色肅然:「那個黃柄瞧著很會打哈哈,八成什麼都清楚,瞞是瞞不住了,只要那件事不被捅出來,就不會有大礙——不過是死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大齊子民數十萬人,我們陛下又哪裡管得過來。」
趙青林仍然一臉驚悸之色:「不是說……那位路將軍,是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