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2 頁)
韓珉看他:「就是什麼?」
男人背脊一僵,說:「就是,就是……就是時間,你要把握好。而且,這事二叔知道後,和四叔說話的時候說漏了嘴,四叔你知道的,手段強硬,軍|人出身,他們倆要一合謀,你被綁回來是遲早的事。」
韓珉:「我幾年前做無國界醫生,韓、傅兩家不也極力阻止,結果呢?」
「哥,你太冒險了,如果是為了——」他沒再說下去。
有些事情還是不提為好。
車子一路向前,半山腰,穿過正門口修剪齊整的英式園藝,滿眼蔥鬱生機,行到一窄道前,韓珉下車。
曲徑通幽處,花木扶疏。
沿著小路走,兩旁竹林掩著前方,走到底,眼前才開闊了。一處亭臺水榭,烏漆的片瓦飛簷,暗紅的柱子,亭下擺著棋盤,黑白的棋子收在木盒內。
韓老先生負手站在亭下,背對著他,望著一池散佈的睡蓮。
韓珉上前開啟木盒,拿了一顆黑棋,說:「這副明代的永子,您用到了現在還沒換,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您就是拿這副和我下的。」
韓老先生口吻不明:「你第一回和我下圍棋,就是平局。你們幾個同輩,從小就在老宅長大,父母都忙得很,我這把老骨頭拿以前的玩意教你們,棋技不用說,書法上面,你楷書寫得最漂亮。」
「尤其小楷,嚴謹端和,風骨天成,挑不出一點瑕疵。」
「你四叔行書最漂亮,做事遊刃有餘、雷厲風行,就是耐性不夠。你父親隸書寫得最好,為人溫和良善、聰敏,就是有時太優柔寡斷。」
韓老先生扶在漆紅的欄上,說:「字能看出人,同輩裡我對你期望最大,」說到這,他拍了拍欄,「只要是良木,不管如何雕畫,都美、不可方物。」
他側頭看韓珉:「所以你學什麼、做什麼,我都知道你必定能做到。只是這次——」
「你負著的不單單是韓家的期望與擔憂,還有傅家的,傅家二老昨天又來找我了,他們就是要見你,順便把一些手續給辦了,你年輕,兩家的未來還需要你多擔待著點,在韓家,與你同輩的,除了你,別人我都不放心,你叔輩的,又大多有了自己的生意打拼……」
「本、宗家裡,我都一個個瞧過了,狼子野心的也不少,真正有實力的也算得上幾個,但未必就是我能看上的,況且,選你這小子,還有個原因。」他睨著韓珉,說,「你是最大的股東,也將是未來韓、傅兩家最大的受益者。在本、宗家裡,只有你,父母背後那些盤根錯節的權、財——最龐大。你一人,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希望你做事的時候好好想想。」
韓珉將棋子放回,說:「您知道我多少事?」
「那件事後的幾年裡,你在美國,我後來知道你有心病。」他皺眉看韓珉,「是那件事,導致你現在這樣。你偽裝了這麼些年,心理壓力、積鬱都不少,我當年之所以勉強答應,不過是因為覺得你會撐不下去,現在……」他上下打量他,「是不是發洩了些?」
韓珉反問:「您當初不是說不會原諒我?」
「你小子不是每年都在我生日那天回來,一跪就跪一夜,也不知道是覺得對不起誰,老婆子老在我耳邊唸叨,說得我心煩,今天讓人把你接回來,省得你以後又跪。」他想想,又搖頭,「不行,今年這回是特例,明年後年大後年,你給我慢慢跪,一年一年地跪,哪年你要是不回來跪了……」
他驟然笑笑:「我這老臉入土,都不知道怎麼和你父母交代。」
「還有傅家那邊的老兩口望穿秋水,他們就你一個孫子……」老先生擺手,「得了,這事我也不想和你說了,反正你心意已決,記著年年回來跪次就成了。」
兩人並肩站在亭臺中,韓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