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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宴初和令玦對視著,喘息著。那一刻,兩個人,都處在放棄的邊緣。
令玦冷冷移開視線,掩飾一剎那的失控。“燈,還沒滅。”
展宴初順著令玦的目光看向燈罩內搖曳的燭火,那彷彿是他們最後的理智。他抬起手,用掌風熄滅了那盞燈。一瞬間,整個寢宮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所有的燈都滅了。
一片漆黑中,展宴初重新壓上令玦。
令玦躺在床上,這一次,任由展宴初在他的身上攻城略池。。。。。。
直到展宴初再也沒了動靜,令玦才艱難地下床披衣,掀開珠簾,走了出來。
他披散著頭髮,衣衫不整,目光空洞,在混沌的夜色中踉蹌的走著,每走一步,都牽扯起撕裂般的痛楚。他卻恍如已經察覺不到,只是兀自走著,英俊的臉上盡失了往昔的威嚴與高傲,只有讓人幾乎窒息的麻木和死寂。
令玦絆到了架子,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發出尖利的聲響。殿門猛地被人開啟了,徹夜守在門外的蒲懷言帶著侍衛立即趕了進來。
“陛下!”蒲懷言挑著盞燈籠站在令玦面前。
令玦茫然地抬起頭,怔怔地看著那盞散著暖黃光暈,在寒風中來回擺動的燈籠,突然想起來幼時,蒲公公也是提著那盞不斷晃動的燈籠帶人衝了進來,他也是在逃跑中那樣被絆倒在地上。失去心智的母妃拿劍追上來,指著他,尖叫著。“你這個怪物!你為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上!怪物!怪物!怪物!。。。。。。”
被另一個男人貫穿那個私密之處時的感覺全部湧現了上來,令玦俯在地上劇烈的乾嘔起來。
“陛下。”蒲懷言上前吃力地扶令玦。
令玦像小時候那樣顫抖地抓住蒲懷言枯瘦而乾裂的手,啞著聲音道。“蒲公公。”這雙手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卻已經那樣蒼老,無力,已經再也拉不動他了。
“乖,站起來。”蒲公公俯下身像兒時那般對令玦輕聲道,他的聲音已經蒼老的讓人幾乎難以辨別他說什麼,卻依舊像小時候那樣溫和。
令玦看著他,突然想起了蒲公公那日說的“老臣走了,可就再無人了啊!”,緊緊地攥住了蒲懷言的手。
“好。”令玦像小時候那樣回道,攥著他的手,自己吃力的站了起來。
蒲公公轉過身,對那些侍衛道。“陛下該沐浴了,下去準備吧!”
展宴初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紫檀木鏤空雕花的通頂木床罩和金色的紗幔。
這,是哪兒?
展宴初筋疲力盡,擰著眉努力活動了下筋骨,感到渾身像是被榨乾了一般,使不出半點力氣,後腰也痠痛無比。頭痛欲裂,他倒抽著氣將手覆上額頭,昨晚的記憶突然間便一股腦兒的閃現出來。
金色珠簾後緩緩褪下衣物的令玦,被他壓到床上冷冷側頭閉目的令玦,在黑暗中因為被深入而隱忍低泣的令玦。。。。。。他猛地坐了起來,掀開一邊的錦被。
床上只有他!
那一瞬間他甚至想要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荒誕的夢,但是當他看到那錦被下的那一灘觸目驚心的早已乾涸的血跡時,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他震驚,慌亂,手足無措,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了床。
他赤luo著身子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瞠目結舌的看著滿地狼藉的衣物,半餉,才抖著手,從地上胡亂的撿起自己的衣服,草草裹到了身上,掀開珠簾跑了出去。
殿門是敞著的,光線有些刺眼。
展宴初站在諾大的寂靜的殿中,抬起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待適應後,才緩緩放下手,茫然的看向前方。殿外的青石大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守門的侍衛靜靜站在門的兩側看不見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該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