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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自己,自慎刑司出來過後,也是差點一命嗚呼,給人扔去亂葬崗餵狼,卻叫林前輩撿了回來。
託他的照顧,才能苟活至今。
可如今,連他也去了。
他果真是個天煞孤星吧。
轉身,他步到床前,躬身將銀針一根一根拔下,再給蘇沐棠蓋上被褥,嘆道:「你一定會沒事的,對嗎?」
這也是他認定蘇沐棠的另一個原因,他這個不祥之人,註定會給親人帶來災難,而只有她強大到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而另一邊,劉管事回到京裡,連忙把蕭祜在聽得淑妃去了之後的表情,連個眼神都不放過,這般形容給柳如絮聽。
簡而言之就是甚為平淡,比之林御醫是差太遠,一盆冷水兜頭澆在柳如絮身上,那些美好的憧憬霎時沒了顏色。
等劉管事去了,蕭祜從後方的屏風後出來,問:「兄長那裡是不是不能去了?」
淑妃無力地摸了摸蕭乾的臉,「不會的,你畢竟是他兄弟,他不會不管你的,姐姐認識的你兄長,是一個深明大義,性子溫和的人。」
淑妃料錯了一點,翩翩公子只是從前的蕭祜。
然淑妃這翻話,蕭乾聽去卻並不受用,他搖了搖頭,「姐姐說錯了,我們皇家的男子,便是同母同父,也未必能兄友弟恭。姐姐,我不想去找兄長了。」
淑妃剛才和他說了,他父皇尚且因他母親的死遷怒於他,那麼他兄長必然也會因他母親的死遷怒於他父皇,從而遷怒於他。
柳如絮沉默了,如今兩兄弟之間橫著一條人命,況乾兒的父親囚禁了母親那般久,他真的可以接受乾兒嗎?
若是她不能接受乾兒,那麼她這些年的付出算什麼?
蕭祜絕非謙謙君子,也從來沒有道理可講,那些得罪過他的人,下場往往比死還慘。
榮盛馬場的地底下,趙楚楚被關在這裡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沒有見過天日,連燈也沒有一盞,黑黢黢的,濕漉漉的。
只每日有人從洞口扔進來幾個又冷又硬的饅頭。
可即便是又冷又硬的饅頭,她也不是每回都能吃上。
因她腳上套了一根手指粗的鏈子,似牲口一般,被困在了方寸之地。
這還不算,最痛苦的,莫過於每過三日會有兩個人進來,一個人穩住她的身子,一個人給她灌藥。
每回吃下藥丸,她的身體都會有不同的反應,有時候是驟熱,有時候是驟冷,有時候是口吐白沫,有時候是口吐黑血。
他們在拿她試藥。
最厲害的上回,她吃下一粒指尖大小的藥丸,三日不曾有過意識。
正這時,洞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又到了每日投餵的時候。
趙楚楚卻不再沉默,掙扎著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我要見你們當家的。」
第40章 別京城
蕭祜自然不會見她。
趙楚楚沒有見到蕭祜,又見新一輪的試藥任務來了,便瘋狂地拒絕,開始擺爛起來。
說來說去,不過是說蘇沐棠這人私生活不檢點,道她同蕭夙早就行了苟且之事,更言之鑿鑿蘇沐棠在軍中與男將士多有不軌。
顯然就是眼見自己活不成了,多少也要拉人下水的意思。
崔三低估了這人的可恥,當即大手一揮,令道:「原本看在先生的份上,是想留她一條性命的,既她定要尋死,便且成全她吧。」
趙楚楚至死都無法相信,自己會一杯毒酒了卻此生,在這個沒有任何光亮的逼仄空間,死後怕是連魂魄見不得天日吧。
都說人死之前回回想起一生當中最美的事情,趙楚楚闔眼之前,卻是想起蕭夙第一回來他家做客時對她靦腆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