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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園是個實打實的花園,而蕭祜主僕卻是住在花園靠牆建的三間木屋,簡陋是簡陋了些,但勝在清淨。
主僕二人到隨園小屋,崔三還未歸來,長生外出去寄信了,在阿蘭的攙扶下,柳氏來到靠西的書房,書房很空,只一個松木書櫃,一把藤椅並一張簡單的書案,案上文房四寶具全,更有丹青幾幅卷放在案首。
在柳氏的示意下,阿蘭徐徐卷開其中一副畫,竟然是一副胡服女騎圖。
水墨氤氳,勾勒出女子傲雪寒松般凌厲英氣的身姿。
只見畫中女子高倨馬上,左手舉弓,右臂後傾將弦拉滿,正一瞬不瞬盯著眼前的獵物,細長的眸子微微咪起,甚是危險。
走進幾步至案邊,仔細以看,但見那女子鳳眸眼尾上揚,高馬尾颯爽凌厲,紅衣火紅張揚,周身散發出一種威風霸道的氣息。
這不是蘇沐棠又是誰呢?
柳氏的心尖一顫,這分明是有隱情啊,又聯想到自家閨女在柳家大宅如此擁擠的情況下,非要將他安排在柳家大宅,心中更是一沉。
忙去翻更多的畫卷,果然又給她找到了另外兩樣。
一副是秋日庭院圖,畫中女子眉眼亦是像極了自家閨女,只不過打扮得稍顯柔美,但眉眼一看依舊是如此得英氣,正帶著三分愁緒地看著大門的方向,似是期盼著什麼。
另一副是玉簫圖樣,這玉蕭純白無暇,當中刻有揮翅仙鶴,這個玩意兒柳氏倒是認不清,還是阿蘭眼尖瞧出來了些眉目,「這似乎是侯夫人的嫁妝,一直被鎖在庫房裡,奴婢也是上年盤點庫存時候見過,有些印象。」
侯夫人姓蕭,是先皇的堂姐,也是當今皇上和蕭祜的堂姑。
是以,按照輩分來算,蘇沐棠合該正正經經叫蕭祜一身皇叔。
雖然瞧不出崔三畫這玉簫的用意,然已然可窺自家女兒與他的關係不一般,否則便不會有這幾張畫作了。
來時有多興師動眾,去時就有多惆悵猶豫。
一邊是自己的親侄兒,對自己孝順恭敬,柳弘之若是娶了自家女兒,別的不說,一輩子絕對再無二心,更加不會始亂終棄,這對於沐棠來說是最好的歸宿。
但另一邊卻是發乎內心的感情,作為過來人的柳氏,非常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從她內心而言,是並不願意拆散有情人的,即便那人如今一無所有。
一如當年的她,有情飲水飽。
「阿蘭啊,你說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回到與蘇沐棠共同居住的院子,柳氏感到非常痛苦,自己侄兒眼見就要回來,心中歡喜非常,結果自家女兒卻似乎心有所屬了,這叫她這個當孃的要如何做啊,當真是兩頭難啊。
阿蘭十分明白柳氏的顧慮,於是勸解道:「小姐不必憂心,既然小姐覺得弘之同崔三,皆是可以選擇的女婿人選,又不忍心拆散任何一個,何不作壁上觀,既不偏幫誰,也不阻擾誰?」
懷著對自家侄兒的愧疚,柳氏終是嘆了嘆,「也只能是如此了。」
想了想,又對阿蘭吩咐道:「隨園那邊的傢俬還是太簡單了,你找林管家,叫人給他們換一下,免得怠慢了客人。」
阿蘭低頭應是,心中卻是稀奇,剛說不偏幫誰,這就心疼起崔三來了,但轉念一想,自家小姐彌補的也許不是崔三,而是當年的自己罷了。
等蕭祜吃完酒,帶著幾分醉意回到隨園,卻發現所有傢俱連帶著幔帳都換了一遍,不免叫長生來問,「這是怎麼回事?」
長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小人也不清楚,只聽管家說,這是柳大小姐的吩咐。」
「柳大小姐?」據他所知柳大小姐可住在老東門那邊,正是今日回門宴的主角,與他無親無故,豈會關注到他?
長生倒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