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第1/2 頁)
謝謙之腦子裡名叫理智的那根弦像是突然崩掉了一樣,一片空白,他就著那隻手握緊了刀刃,死死的盯住了靖安,一點點向她逼近,直到呼吸可聞:「怎麼不往我身上捅,或者是……」
他強拉著她的手,戳到左胸上,正是前世她為他擋劍,今生他傷著的地方。
「還是再往下一點點,直接了結後患呢,你不是早就捨棄了,早就恨不得我死去嗎!」
交握的雙手裡,他溫熱的血液沿著兩人交握的軌跡,濺上衣袍,一點一點,靖安的手剋制不住的顫抖。心跳得快瘋了,她倔強的不肯挪開視線。
「啪」靖安放在輪椅另一側的一隻手陡然發力,狠狠向後推一下,借力從謝謙之手中抽出匕首,隔得那麼近,血差點濺到了她臉上。
不去看他此時的狼狽模樣,靖安慢條斯理的說道:「謝謙之,你說的,刀,現在在我手裡了,順從還是反抗那是你的事情,怎麼宰割那是我的事情!」
繡著雲紋的裙角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裡,謝謙之眼眸中倒映出點點血色,冷硬非常。
巧兒百無聊賴的站在樹下,心裡半是好奇半是焦急,公主怎麼呆了這麼久還沒出來。呆的久了,索性就數起了落花來,一朵,兩朵!三朵,四朵……風來時漫天花落,整個眼睛裡都是花的影子。
這哪裡是什麼「亂花漸欲迷人眼」,分明是「亂花漸欲迷人心」才對!
正想著,花影裡忽然出現女子踉踉蹌蹌的身形,巧兒一驚,忙迎了上去:「公主!」
胳膊被巧兒架住,靖安有了扶持,蒼白的臉色也才好了一些,巧兒握緊了靖安的手,只覺得冰冷非常,惶急到:「公主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要不要叫人過來啊!」
「住口!」靖安厲喝道,話音方落,匕首便「噹啷」一聲從袖子裡墜落。
「血?血啊!」巧兒嚇了一跳,急忙望向靖安,見她臉色雖然難看卻沒什麼受傷的痕跡,難道是!巧兒陡然看向那條小路,快要哭出來一般。
「無事!意外而已,走了。」靖安定了定神,也懶得再去撿地上那把匕首,巧兒雖半信半疑卻不敢違抗她的命令,只得扶著她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去。
酒宴將近尾聲,楚顏看了眼身側的空位,臉色越發難看。
吳總管從後繞行,匆匆而來,低聲回稟道:「陛下。」
「怎麼了。」帝王應了聲,無波無瀾,倒也看不出動怒的痕跡。
「前面侍衛來報,說公主殿下玉體不適,先行回宮了。」
帝王皺眉,回頭問道:「身子不適,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侍衛說,公主走的時候由巧兒攙扶著,臉色確實寡白難看,許是寒意未去,公主又有舊疾。」
帝王聽罷,掃了楚顏一眼,更是厭惡:「宣太醫過去瞧瞧,今兒就散了吧。」
「是!」吳總管領命,眾臣起身,恭送聖駕。
謝相遠遠的落在人後,鄭易的臉色也很是難看,謝相賠禮的話都到了嘴邊上,他卻只衝謝相一拱手就先行走了,謝相耳根一陣通紅。
謙之從來都是進退有度,最讓他省心,如今一出事就是名傳京都的大事!謝相到了王儉跟前,拱手道:「犬子魯莽,鬧出今日這等荒唐事,讓太傅見笑了。」
王儉是謙之的恩師,德高望重,當初也是他力排眾議,謙之才有機會參加會試。如今選試在即,鬧出這等事來,只怕今日之後,風言風語便不得太平,稍有差錯,怕是連選試都無法參加,他如今避著嫌,還等王儉多說說話才行啊。
王儉忙拱手還了禮,言道:「謝相毋庸,陛下並未苛責,想來也無大事。依老夫看來,謙之那裡會更麻煩。」
謝相心中頓時一沉,若當真是動了真心,那真真是禍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