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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但至少父皇給了阿顏不少事做,就意味著阿顏的地位暫時不會動搖吧。
楚雲還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時常來挑釁,她聽說小丫頭背地裡找了謝弘不少麻煩,也吃了不少虧,卻還是樂此不疲,將凌煙閣鬧得雞飛狗跳,為此不知被王貴妃教訓了多少次。
靖安很少去凌煙閣了,日子如流水一般悄無聲息的滑過,霜降、大雪、冬至,天一日比一日冷,她窩在芳華殿裡看看書,寫寫字,偶爾安寧宮住上幾天,陪母后說說話,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時光。父皇再生氣也還是捨不得為難她,入冬後,各種賞賜如流水般進入芳華殿,因了她胸口的舊傷,又譴了好幾個太醫待命。
靖安覺得她是滿足的,於她而言,父皇是個再慈愛不過的父親。她想無論父皇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沒有資格抱怨,是她的要求超出一個父親的能力範疇,觸動了國君的威嚴。
稍稍覺得意外的是朱初珍的到來,那日正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新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廊下的小丫頭們歡呼雀躍,引來管事嬤嬤的小聲呵斥。
靖安裹著斗篷,看著新雪,彎彎嘴角,笑得安寧。
朱初珍著一身白狐裘,懷裡抱著紅梅花,遠遠的望著靖安。她說不出是哪裡變了,只覺得此時的靖安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像極了她們的母后。從任性跋扈的小公主,莽莽撞撞的一路行來,她不知道這個小表妹是為了誰鬱鬱寡歡,又是為了誰惶惶不可終日,但終歸是一步步走過來了。
這個被朱家人守護的小公主,朱初珍忘不了她曾經的笑容是多麼的明艷張揚,讓人不自覺的就開始縱容,她相信那樣的溫暖終究會回到靖安身上的,他們只需要安靜等待,等她走完那段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只能靠她一個人走完的路程就好。
「阿羲!」朱初珍揚聲喚道,靖安錯愕回頭,梅花的香氣沁入鼻息。
紅梅艷艷,屋裡暗香浮動,暖意融融。
朱初珍看著靖安如行雲流水般的擺弄著茶具,真真是覺得詫異了,桌案上是她新寫的字,清麗娟秀,字裡行間少了浮躁多了分沉靜。
「外祖常說你是個靜不下來的,若是讓他老人家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怕是該嚇著了。」
不疾不徐的將一縷茶水注入玲瓏瓷的茶碗裡,靖安才笑笑道:「表姐這是取笑我呢。」
靖安將溫熱的茶碗遞給朱初珍,她輕嗅一縷茶香,淺淺啜飲了幾口,眉目舒展。
靖安忽然想起那晚母后的話來,她說表姐嫁予三皇兄之時,三皇兄就與父皇立下約定,三皇兄的嫡長子只能由表姐誕下,故而這幾年裡三皇子府的姬妾一直都在用避子湯,而一旦有了意外,也是一副紅花了事。
表姐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舒心吧,謝貴妃雖不說,但背地裡想必是沒少為難的。
如果表姐一直沒有孩子的話,王婉……
「阿羲,阿羲!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朱初珍柔聲喚道,靖安搖搖頭,看著她臉上的溫婉笑容,心中的負罪感又多了一層。不、她只能從王婉下手永絕後患,而不是牽連無辜的人,夾在夫家和孃家之間,表姐的苦怕是隻有自己才知道的。
「表姐,三皇兄待你好嗎?」靖安不自覺問出聲來。
朱初珍讓她問得一怔,臉上的笑容卻是再自然不過的,流露出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嬌態。
「嗯,挺好的。」
「皇姐,謝謙之他待你好嗎?」
「好啊!」
她那時也是這樣的姿態,這樣輕鬆的回答的吧。表姐她是愛著三皇兄的吧,情不深不傷。
那就這樣吧,即使那即將到來的未來是那樣讓人恐懼,即使你我的立場註定了有那麼一天我們會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