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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景閒笑了一聲:「周大人好走。」
周元正迎面倒了下去。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身後韓朔瞳孔一縮,過了許久才回神,明明已經見過數次,仍是聲音微顫:「……主子英明。」
薛景閒清理完門戶,扔了劍,接過韓朔遞來的巾帕仔細擦了擦手,良久語氣裡帶著幾分嘲弄,嘆了聲:「老師和我提起最多的就是他,那些都是真的。」
韓朔和羅明、陶憲都不同,他是最緘默寡言守得住秘密的,跟在薛景閒身邊,處理的都是一些最見不得光的事,知曉薛景閒最陰暗的一面,只寬慰道:「主子不必為他惋惜,他只是自己不願意信罷了。」
薛景閒推門進了臥房,四顧了下都沒找見主家,皺了下眉,正要出去問值夜的,一回頭,見他在左側書架角落裡,拿著本書瞧得仔細,人進來都充耳不聞,輕關上門。
江熙沉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合上了書:「怎麼來這麼晚?」
他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換了,烏黑的發梢還滴著水,像是剛沐完浴,外袍披得隨意,袖子捋起堆在腕上,渾身上下都透著趕來的痕跡,端正卻還是極端正的,絕不至於失禮冒犯。
江熙沉見慣了他玩世不恭卻威脅暗藏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隨性家常的模樣。
說實話江熙沉習慣了虛虛實實,自己也不夠坦誠,因此絕不會強求旁人,如今見他這副更沒有距離疑竇的樣子,心頭竟也有些鬆懈下來,眉目不自覺就柔和了些。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聲,江熙沉看向他:「怎麼不說話?」
薛景閒一笑:「沒啊,身上太香,這不聞走神了麼。」
「……」江熙沉剛要罵他,對著他瞧了幾眼,「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薛景閒一愣,笑道:「沒有啊,你怎麼會這樣想。」
他拿過江熙沉手裡的書:「看什麼呢?」
「你心情不太好。」江熙沉的語氣有些篤定,沒了往日的針鋒相對,不經意間溫和了許多。
薛景閒神色稍淡,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抱歉,我不太想談。」
他望了眼外面天色:「我也處理完了,送你回去吧。」
「沒關係。」
薛景閒愕然低頭,像是有些不明白這句突如其來的話的意思。
江熙沉撂下書,張開雙臂,似笑非笑:「要不要抱抱?」
薛景閒眸光深深地看著他。
「不要算了。」江熙沉伸手去夠掛在一邊書上的斗篷,卻忽然落入了一個熾熱的懷抱。
他抱得很緊,又猝不及防,江熙沉被他抵著撞到了身後的架子,身前人又高,架著自己,他幾乎雙腳懸空。
手裡的斗篷掉在了地上,江熙沉的一隻手不得已微舉著,薛景閒的腦袋深深嵌在了他的脖頸裡,鬢髮擦過,距離縮短得那樣近。
鼻端是淡淡的冷香,他卻在這高冷又清醒的冷香裡,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薛景閒忽然覺得心中那個孤獨、不被人待見的孩子被安撫了。
江熙沉手有些沒地方放,指節張開又回收,最後還是試探地虛摟住了他,卻是微微正過了臉,避免觸碰到他的耳朵和臉龐。
他的眉目不自覺柔和了很多。
他並不習慣這種類似依賴的細微情緒,他可以遊刃有餘地處理任何劍拔弩張的情況,卻對此一無所知,他感到陌生,陌生得心頭微悸,無所適從得慌張。
「你……好了嗎?」
薛景閒一把放開了他,彷彿先前什麼也沒發生過,他失憶了,或者是兩人都失憶了,拿過架子上江熙沉先前看的書,一臉淡定:「「我以為你忙著掙錢,有空也要歇歇腦子,這點時間還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