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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昭昭站在原地愣了一瞬,一時都有些沒回過神。
她身後跟著的著宮人顯然也有些吃驚:「這……這模樣怎麼能迎駕?」
跟著蘇昭昭過來的宮人,都是一道兒在養乾殿裡服侍陛下的,現下隨身帶著的,都是養乾殿裡帶來的小物件,譬如開元帝常用的碗碟杯盞,冰山涼扇,還有幾個力氣大的雜役內監扛著搖椅蓋傘,這會兒見這般情狀,只覺著懷裡的東西都沒地兒去放。
「甄姑娘,是不是得多叫些人來,好好收拾收拾?」
蘇昭昭聞言,還未開口,一旁跟著蘇昭昭進來的魏寧海便輕聲道:「是得好好收拾,不過不必再往外叫人,只這把在靜平宮裡關著的都叫出來,也就夠了。」
蘇昭昭便問:「靜平宮裡的宮人還有很多嗎?」
魏寧海點頭:「是,陛下登基,沒用原本這些侍從,將人都留在了靜平宮裡。」
蘇昭昭聞言便又是滿心疑惑。
帝王在登基前住過的地方,叫做潛邸,這些在沒登基前就跟著皇子身邊的宮人,便都是潛邸舊人。
按理說,主子登基之後,這些潛邸舊人是該跟著雞犬昇天,青雲直上。
現下怎麼,除了魏寧海之外……剩下的,全都和那個被廢為庶人的黎天睿一道關在靜平宮?
蘇昭昭沒有再問,魏總管便也表現得像是這種情形很尋常一般,平靜的招來人,吩咐著去將靜平宮的宮人找來,旁的不提,先將這必經的幾條道兒都灑掃乾淨。
往南邊走了幾步,穿過一道半月門,便是正殿的偏門外,迴廊下頭有一片空地,左右種了兩顆菩提樹,正中供奉了一尊釋迦牟尼的石塑,渾身被藤蔓纏繞著,加上的風雨打磨侵蝕,都已不怎麼能看得清五官。
蘇昭昭的腳步停下,又道:「陛下從前還常禮佛嗎?」
魏寧海有些為難似的,含糊不清道:「陛下自幼有頭疾,常有高僧前來誦經祈福。」
蘇昭昭應了一聲,又抬手指向屋簷下還墜著銅錢的銅鈴:「那個東西,也是為了給陛下的頭疾祈福?」
仔細看看,那銅錢一旁還繫著繪著符篆的明黃綢帶,只不過因為時候久了,上頭的硃砂都黯淡的幾乎看不清楚。
「這……」
魏寧海躲避似的扭過頭,乾脆的轉了話頭:「不知甄七巧要將陛下的晚膳定在何處?」
蘇昭昭微微挑眉。
魏總管這反應,已是明明白白的說明瞭其中必然有問題。
更別提,誰家的「頭疾,」是靠和尚道士念經祈福來治的?
這架勢,比起祈福,倒像是鎮壓驅邪,就差在地上潑上幾碗黑狗血了。
但是相比起已經踏進靜平宮後,蘇昭昭下一步的打算,開元帝曾經的經歷,就顯得不太重要。
蘇昭昭微笑著開口:「既是要故地重遊,自然是要去陛下原先的寢殿用膳,是不是就在這後頭?怎的殿門口還有侍衛看守?」
她當然是在明知故問。
果然,下一刻魏公公便乾脆回道:「內殿幽禁著已被廢為庶人的先帝皇子,只怕不太方便。」
蘇昭昭便皺著眉頭,有些不滿道:「既是罪人,怎的還佔著陛下的舊居?將人趕出來換地方關不成?」
魏寧海低眉順眼:「陛下有旨,不許罪人出門,不許旁人探視。」
蘇昭昭:「按你這麼說,我也進不去?」
「有陛下的令牌也不成?」
幾句話試探之後,得到的都是委婉卻堅決的拒絕,蘇昭昭便也乾脆熄了親自殺人的念頭。
她來之前,對類似的情形,也是早有準備的,確認不可能進殿之後,便也表現的像是隨口問問就算的樣子,擺擺手:「罷了,不去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