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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然看著張主任的眼睛，他坦蕩到讓張主任都不禁動容。

原先爆發的怒火一點一點沉澱了下來，張主任也明白像是陸然這樣的孩子自尊心是很強的。自己如果和他爭鋒相對，他身為教導主任會沒有面子，而陸然作為學校數一數二的招牌學生也可能會因此而逆反甚至磨掉了銳利。

他在學校這麼多年，何嘗不知道一些好學生的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的思想呢？

陸然能站出來讓他們這些老師為江暖想一下自己的武斷和決定給她帶來的傷害，何嘗不是這個尖子生身上的閃光點呢？

他難道真的要因為自己的面子來讓兩個孩子的高中時光都蒙上陰影嗎？

&ldo;這麼多年學生們給我的經驗告訴我，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並沒有你們自己想像中那麼好的自控能力。但是既然你說了，下一次還會考進年級前三，我給你這個機會。如果你沒有做到，你和江暖就不能再做同桌了。因為我不清楚你們兩個坐在一起，到底是往好的方向互相影響，還是壞的方向互相影響。&rdo;

這是張主任的退讓和妥協，又或者說從某種程度上是他的&ldo;進步&rdo;。

陸然點了點頭，說了聲：&ldo;謝謝張主任了。&rdo;

江暖撥出一口氣來，但隨即又緊張了起來。

下一次考試，就是期中考試了。

陸然考進年級前十名幾乎是穩妥的，但是前三……萬一沒考上，他們就要分開了嗎？

&ldo;你們可以離開了。我希望你們能收心好好學習。&rdo;張主任背過身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江暖這才挪動了腳步，走到了門口，回過頭來又問：&ldo;那……張主任……檢討我還要寫麼？&rdo;

張主任用力哼了一聲，差點把江暖嚇破膽。

&ldo;你沒聽見陸然剛才說什麼嗎？&rdo;

江暖嚥下口水，只看見班主任聶老師抬了抬手，示意她趕緊離開辦公室吧。

江暖如蒙大赦，趕緊跟著陸然走了出去。

中午一點多的日光很溫暖，落在前面陸然的身上，就連他後腦的發梢都帶著一絲金色。

他的背影是她眼中獨立而清晰的存在。

&ldo;餓不餓？&rdo;他停下來，回過頭來問。

&ldo;嗯。&rdo;

之前緊張的要命，現在放鬆下來了，自然也覺得餓的不得了了。

&ldo;走吧，吃飯去。吃完了估計就上課了。&rdo;

&ldo;好。&rdo;

江暖的手機裡已經塞滿了饒燦和程豆豆的簡訊，她趕緊打了個電話給她們。

&ldo;別擔心，我沒事了！張主任暫時放過我了！哈哈哈！福大命大啊，還好有陸然！&rdo;

江暖傻笑著，下了樓梯的時候一腳踩空，心臟都要跌出來的時候，腰上被人用力一扣，整個人都被撐了起來，一抬頭就看見陸然站在自己面前矮了一節的臺階上，看著她。

&ldo;看著路。&rdo;陸然的眉心蹙了起來。

&ldo;……好。&rdo;江暖趕緊把手機給結束通話了。

他們回到了學校的小食堂，陸然之前的沒吃完的飯菜早就被收拾了，剩下的菜也零零星星，涼了。

陸然要了兩份蛋炒飯，差一點就要洗鍋的大廚給他們開了火。

&ldo;喝湯還是喝酸奶？&rdo;陸然看向她。

江暖愣住了，她沒想過陸然會問她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