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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暄臉色一沉,揚眉道:&ldo;阿晚!&rdo;
晚見他神色從未有過的嚴肅,咬唇不語,心中天人交戰,摟緊了他的腰身:&ldo;段……段大哥,我若是說了,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rdo;
段暄未及回答,那畔陶瑕驀然長嘆:&ldo;段兄,此事的緣故我已盡知。鮫人若是離開海水,本可以魚尾化為雙腿,在陸上自由行走,只是三日後若不回到海中,雙足就好像走在刀山火海之上,其中疼痛,遠非常人能夠忍受。&rdo;
說到這兒,他眼底笑色淒清如雨疏風驟後的梧桐:&ldo;晚兒之所以瞞著此事,不過是想長久地留在你身邊。&rdo;
晚聞言大急,叫道:&ldo;閻羅哥哥,你說話不算數,明明答應我不告訴他的!&rdo;
當日在滄海之淵初見崑崙段公子,見他長身玉立,丰神俊朗,小公主已然一見傾心,待見他輕描淡寫擊敗族中第一高手朝晦,帶著她衝出海面,御風於蒼穹之上,如此神通固然是從所未見,他偏又對自己十分溫柔和煦,少女一顆芳心,早已不自禁地系在這青年男子的身上。
所謂想去崑崙遊玩,不過是找個留在他身邊的藉口,隨他在人間步步行來,更覺這男子處處關懷體貼,少女的愛慕之心如春風襲來,藤蔓滋生,再也難以忍受與他的片刻分離。
三日之後,她早已感覺到走在路上,雙足如行刀刃,劇痛難當,這才想起幼年時,祖母的切切告誡,身為鮫人,須得久居海底,若是去到人間,便將踏行於煉獄烈火之中。
言說此事的祖母白髮如銀,在珊瑚如火的背景中笑得淒涼:&ldo;少年時我曾喜歡上一個人間的男子,那時我年輕頑皮,偷偷浮上海面,被一個漁民捕獲,居為奇貨。
是那個男子救了我,將我帶到他家中,但很快我就發現自己的魚尾雖能化為人腿,卻不能在陸地上長久停留。
他得知此事,不顧我的哭泣,立刻將我送回海中,從此不再與我相見。之後的每一年,我都浮上水面,期盼能看到他的身影,但他卻始終沒有來。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遠方傳來他過世的訊息,我才發現鮫人的壽命,遠比人類長久得多,生為鮫人族的公主,我必須嫁給族中的貴族,誕育下一任國主。
出嫁的那一日,我心如死灰,面無表情地看著迎親的鮫人們在海水中歡樂地起舞,心底浮現的,卻是初見時我蜷縮在漁民的籠子中,他走上來救我的模樣,那時陽光明媚,照在他身上,英俊得讓我忘記一切……&rdo;
祖母的故事在晚的腦海里悠然迴蕩,生怕段暄亦如當年祖母的情人,不再與自己相見,將雙足劇痛之事緊緊隱瞞,不肯透露半分。
三日之後,她在陸地上每走一步,都帶來撕心裂肺的痛楚,但那是怎樣一種甜蜜的疼痛啊,看著他春風般溫暖的微笑,聽著他清朗柔和的話語,都讓她的心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欣喜,彷彿有他的地方,就是最美的幻境。
今日一場大雨,將她的秘密徹底暴露。陶瑕竟未曾為她保守秘密,竟然看似一臉隨意地說出。
她一派天真,這麼一說,不啻於承認陶瑕所言不假,話剛出口,頓時後悔,怯生生地瞥了段暄一眼,見他面沉如水,半晌不語,生怕他就此將自己送回滄海,忍不住緊緊摟住他的腰肢,將腦袋埋在他堅實的胸膛前。
洞中柴火熊熊燃燒,偶爾聽到枯枝崩爆之聲,三人一時寂然。
良久良久,段暄輕輕一笑,語氣冷如雪夜寒泉:&ldo;公主殿下如此傾心於段某,段某真是受寵若驚。&rdo;
晚聽他語氣冰冷,怔了怔,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