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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凌霄剋制住自己不自覺發顫的手,小心的將他從小白身上抱下來, 放到方才用法訣佈置出的錦榻上。
「戚燃?」顧凌霄輕聲道,少年沒有回應, 應是已陷入了昏迷。
此前顧凌霄扶著他時, 確實只察覺到戚燃是靈力枯竭加外傷,但現在看來明顯不止。
顧凌霄探出手, 放到了戚燃的手腕上把脈。
臨時收拾出的山洞略有些幽暗, 洞口偶爾有一絲風吹進來, 僅夠微微撩動顧凌霄耳邊的長髮。
小白將下巴擱到戚燃的床邊, 似乎想哼哼幾聲,卻又怕擾了戚燃,於是便只垂著尾巴掃來掃去。
戚燃是不知道顧凌霄會醫術的,此刻他陷在夢魘中, 當年譜寫霜風引時的一幕幕往事, 隨著無形劍意的翻湧被從記憶深處翻了出來,彷彿昨日重現。
……
「下雪了!」那年戚燃二十二歲, 早已從劍宗山腳下的小屋裡搬進了臨崖而建的弟子樓閣中。
晨起推窗,雪花便隨著一陣寒風呼嘯著湧進了房間, 窗外的世界已是銀裝素裹, 連綿的群山全被染成了潔白,飄揚的雪花隨風舞動, 戚燃伸出手, 接了片雪花在手裡。
身旁小白也扒拉著窗戶站了起來, 衝著窗外發出了一聲長嚎:「嗷嗚——」
「蠢狗,你以為你是狼嗎?」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斜上方傳出,戚燃和小白一起探出腦袋,果然是住在他們隔壁樓上的白野。
他們幾個師兄弟住的都不遠,一棟挨著一棟,將半山崖邊的這片地兒一併連成了空中院落。
「小白毛又長、眼睛又大,等以後學會改變體型了,裝只白狼肯定有人信,」戚燃笑嘻嘻地對他說,「白野哥,二師兄呢?還沒起啊?」
「早醒了,又不是小孩子,跟你們一樣睡到日上三竿?」白野整天懶洋洋的又愛嗆人。
正說著,他身旁便出現了安如書的身影,他手裡拿著一卷書,走到白野身旁,並肩看向戚燃。
安如書從外表氣質上來看,並不太像劍修,反而更像個知書達禮的溫雅書生,清俊的臉孔上總是帶著溫溫和和的笑意,說話也慢慢的,「小燃,小白,今天雪下得這般大,你們還下去練劍嗎?」
戚燃眉一揚,「當然!風雪無阻!別說下雪了,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在過年前把我的第一篇劍訣寫完!」
安如書笑了起來,眉眼含笑的樣子,像是一泓溫柔清澈的泉水起了漣漪,「好啊,現在進度到哪裡了,能給我和白野看看嗎?」
「只剩最後一式了,」戚燃糾結的道,「雖然我已經大致構思了出來,但總覺得吧……我一整篇弄下來全是淒風苦雨的,沒啥人情味。」
「這只是你的第一篇而已,」安如書笑道,「等你有下一篇的靈感了,可以換個你覺得溫情些的立意。」
戚燃點頭,笑彎了眼睛:「好!那走,我給你們比劃看看。」
安如書頷首,戚燃便招呼著小白推開門,小白將他馱到背上,頂著風雪來到了他們常去的林間空地中。
剛落地,安如書便也御劍到了,他慣愛穿淡青色,劍意化形也是淺淡的墨色,白雪中緩緩凌風而行的樣子,像水墨畫似的,唯一破壞畫面的——
就是白野明明有獸形、自己也有一大堆的飛行法器,卻總愛擠在安如書的劍上搭順風車,他人高馬大的站在安如書後面,還貼得挺近,畫風簡直格格不入。
戚燃都聽安如書埋怨好多次了,白野卻仍是矢志不渝,就要擠、就要擠。
戚燃看久了竟然也習慣了。
白野和安如書是十多年的好友了,認識的契機就是戚燃剛入門不久的時候,安如書見小白在山中沒人教習,憂心它壽元到了就只能溘然逝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