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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白工啊,沒錢拿呀,認錯人啦,悔啊恨哪,悔不當初啊,求個出路哇。
哇哇大哭。
前頭一唱一和演得熱鬧,趙崇湛抱臂站在原地,面色漸漸從不解變成了了悟。
他冷冷看向夏和易。
她演得用心,正忙著為那些苦工悽慘的遭遇而痛心,掖起帕子角擦拭眼淚。
火苗一點一點從心裡蹭蹭攀上來。
趙崇湛的嘴角緩緩綴上了一絲不含實質的微笑。
不愧是她,不愧是那個在印子鋪裡上躥下跳唱大戲的皇后,實在是匠心獨運啊。
夏和易壓根兒沒留意到停留在陰影裡的人情緒有什麼變化,她情緒上來了,剛想表達出既往不咎將眾人收編的大度意思,一抬眼,目光直了,早就預備好的詞兒通通噎在了嗓子眼兒裡。
遠方黝黑的山麓中間,點亮了突兀的火星子,一點,兩點,乃至更多,幾十個舉著火把的人連成一條蜿蜒的長線。
夏和易遲疑著,詞兒也忘說了,腳下一點點,一點點的,倒著蹭回了趙崇湛身邊。
趙崇湛心頭剛燒旺的火一兜頭澆熄了,甚至還有些許的心虛浮了上來——
他埋伏的人出現了。
六河眼見不好,拼命對山上擺手,試圖讓他們停手。
奈何距離太遠,又隔著一叢從的樹葉障目,似乎沒人瞧見。
又因為趙崇湛之前擔心夏和易認出熟臉來,特意交代了要找生面孔,這趟差事挑的全是新兵蛋子,儘管有幸跟在隊伍裡,一直乾的都是卸貨刨坑之類的雜事兒,早就壓不住想表現表現了。這回好不容易接了令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架不住滿腔熱血,想在主子面前露一回臉,卯足了勁兒,只認令,旁的一概不論,手裡高握著刀|槍,一個個喊打喊殺的,從半山腰上氣勢洶洶地沖了下來。
有個跑在前頭的小兵蛋兒還無師自通地編了句詞兒,大喊著:「拿下最漂亮的那個小娘兒——」雖然入戲很深,想想在主子爺面前還是不太妥,於是改口成比較文雅的版本,「那個姑娘!回山上當壓寨夫人!」
夏和易驚慌失措中急急望向鏢師頭子,只見鏢師頭子也正一臉震驚地望向她。
這麼說不是自己人。
古人云禍不單行是有道理的,壞事總是接二連三地來。
更為可怕的是,夏和易驚恐地發現,方才還鬥志昂揚的王府侍衛,此刻忽然像卸了力一樣,開始漫不經心了,一個個敷衍得跟軟腳蝦一樣。
難道這就竭力了嗎?平時跟著武寧王到底是過什麼樣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去了?明刀明槍兩下就不管用了嗎?
夏和易心念急轉,剎那間收起淚花,彎腰拾起地上剛扔下的大刀,不由分說地塞回趙崇湛手中,然後麻溜地把他往身前一推。
「您是王爺您先上,我沒品級我斷後。」
趙崇湛驚了,拽著後領把她拖了回來。
惜命不要緊,但大敵當前,躲在懷裡的是弱風扶柳的姑娘,躲在背後的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所以當初她擋箭的決心呢?跳湖的決然呢?都被狗吃了嗎?
夏和易雙手救下變形的衣領,面色稍顯愧疚,說得話卻迥然不同,「您是爺們兒嗎?是爺們兒就要迎難而上。」
趙崇湛氣得想捏死她,斜眼乜過去,「本王為何非得聽你號令?」
夏和易捂著腦袋繼續往他身後跑,嘴裡不帶停的,「也不是非得要您聽我的,只是您剛才又是拔刀又是空翻的,現在要是見死不救,多少顯得有那麼一點……」拇指與食指夾出含義微妙的一線天來,「嗯,銀樣鑞槍頭?」
這個指控太嚴重了,甚至事關做人的尊嚴,尤其是做男人的尊嚴。趙崇湛臉都變了色,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