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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珩心有疑,卻沒有力氣追問什麼。他勉強支撐著坐起來,蘭溪竹手忙腳亂地趕忙上前抱著扶起他。
兩個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再一次交匯了。
在蘭溪竹的記憶中,面前的這個男人一直是強勢的,從未這般虛弱過。而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竟是為了救自己,這讓蘭溪竹心中夾雜了幾分愧疚。
他不想這樣,他想純粹地恨著齊珩,不想虧欠他什麼。
而齊珩見蘭溪竹的眼神就更難得了,在他的記憶中,面前這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一直是帶著刺的,望向自己的眼神不是淬著恨意就是充滿了絕望。
他輕笑了一聲,不過配著他蒼白的顏色有些瘮人。
「蘭溪竹,朕死了……你會替朕難過嗎?」
他傷口的血流了蘭溪竹一身,這幅樣子看著著實有些駭人。
見蘭溪竹不語,齊珩劇烈地咳了兩聲,自顧地答了下去:
「怎麼可能呢,朕想多了,你該……高興死了。」
第24章 他會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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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後,蘭溪竹的胸口悶悶的。
齊珩總是這樣,在自己最恨他的時候突然給他一個棗子,讓自己嘗到點甜頭。這個時候的蘭溪竹彷彿恨也不是,愛也不是了。
不過他不能否認的是,從上一世齊珩以死護住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沒有辦法對齊珩的愛意無動於衷。
偏偏面前這人嘴硬,從來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意。他表達心意的方式從來都是蘭溪竹不能接受的,也是不能拒絕的。
對一個辱他至此、傷他至此的人,蘭溪竹怎麼能交付自己的真心。
他們二人,兩輩子都註定不得善終了。
齊珩看著他久久不答話,無力地擺擺手。
「若是朕這次折在此處,告訴你大哥,傳位給老六。」
奪嫡之爭中皇子們死的差不多了,除了繼位的齊珩以外就只剩下六王和四王了。
六王雖然生母身份低微,身子也虛,卻也是個有本事的。
四王便是齊淮,但因他身上淌著希蘭的血,他這輩子都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陛下……」現在就立下遺詔不吉利。
不過蘭溪竹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微臣謹記。」
他看著齊珩已經閉上的雙眼,發覺他的氣息已經弱了下來。
難道齊珩又要死一次嗎?
現在的齊珩弱不禁風,他就這麼靜靜地躺在自己懷裡,哪怕他動點什麼手腳,齊珩就得駕崩在這荒郊野嶺。
他現在有大好的機會弄死這個折辱自己十數年的男人,成否只在他一念之間。
蘭溪竹的手撫摸上齊珩的脖頸,卻頓在了那兒。
太衝動了。
無論怎麼樣,他不能親手了結齊珩。皇帝死了之後南衡將處於政權交替的混亂中,希蘭虎視眈眈、北狄最近也很是躁動,他不能這麼莽撞。
更何況,這次是他欠了齊珩的。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從宮裡帶出來的太醫才匆匆趕到帳中。
他下意識地下跪,卻被蘭溪竹製止道:「快看看皇上如何了。」
老太醫顫顫巍巍地走到齊珩身邊,為他把脈。
他拿出銀針輕輕沾了沾齊珩傷口的血,片刻之後,銀針的針尖在微暗的燭光中緩緩泛黑。
兩人皆是面色一變。
「這毒毒性霸道,怕是番邦之物。」
老太醫搖了搖頭,他行醫幾十年,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毒。
尋常貴人便也罷了,面前中毒的這位是聖上,是南衡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