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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希蘭聖女跟著他蘭溪旌偷偷跑了這麼遠,難不成用「失誤」兩個字搪塞齊珩嗎?
他會信嗎?
為什麼蘭溪旌不肯為了自己勇敢一些……明明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
「不知道。」蘭溪旌依舊面無表情,「有什麼後果我擔著,你是希蘭國聖女,陛下不會太為難你。」
「蘭溪旌,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娶我?」
崔雪怨長長的指甲幾乎要嵌進肉中,語氣中儘是不甘。
「因為不合適。」蘭溪旌甩開了她拽住自己的手,「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使命,我們在一起就是於理不合,你能明白嗎?」
他是蘭家三子,南衡的大將軍,朝中的鎮西侯。
他怎能罔顧自己的身份,把崔雪怨偷偷藏起來?若是他真的這麼做了,他有何顏面面對陛下?有何顏面去見地底下見自己的爹孃?
蘭家人的命都是南衡的,他們是為了黎民蒼生而生的,不該有那麼多私慾,更不該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阿旌……」崔雪怨笑了,不再跟他繼續討論「使命」為何物。「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
蘭溪旌抿了抿嘴唇,沒有答話。
「我阿媽生我的時候,希蘭遭逢雪災。我們那兒不常下雪,一下雪就成災。我阿媽沒挺過去,難產死了。我阿爹跟我阿媽十分相愛,他痛苦萬分,於是給我取了這個名。」
崔雪怨望著閃爍的紅燭,神情悽美:「他哪裡是怨雪……分明就是怨我。我的出生奪走了我阿媽的性命,若是能讓我阿爹選誰能活,他根本就不會選我。」
「我阿爹從小就對我十分冷淡,不及我的哥哥好,可從來也沒人問過我是否真的願意活在這個世界上。後來我做了聖女,更是被框定好了人生,可是我不願……我不願嫁給南衡皇帝,同樣也沒人問過我。這條命彷彿生下來就是為了『使命』,我的感受根本無足輕重。」
「可我根本就不想這麼活著,蘭溪旌,我本來以為你同我是一樣的人,沒想到我竟然猜錯了。」
蘭溪旌冷冷回答道:「這次說明我們根本就不合適。」
他盯著崔雪怨的臉,彷彿要把她看穿:「你真的覺得自己這樣肆意而為是對的嗎?對,你確實為自己活了一次,可是代價呢?你不怕陛下發現真相後遷怒於整個希蘭國?你的家人,你的同伴,那些敬你愛你的國人,都要為你這次的魯莽之舉付出代價!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蘭溪旌劇烈地喘著氣,眼神似乎要噴火:「我確實不能理解你,因為我是南衡的將軍。若是我也像你一樣為自己考慮一次,那我根本就不會在西南鎮守十年,更不會認識你!我並不覺得我虧待了自己,因為蘭家人都將家國放在第一位,自己放在最後一位。」
他擺了擺手,神情中帶著遺憾,「身份不同、觀念不同,我們註定不該在一起的。」
好像有什麼地方錯了。
或許他當年不該救下那個偷跑出來的小丫頭,若不是看她衣衫襤褸沒錢吃飯,他也不會生起那惻隱之心。
竟是誤了大事。
說完這些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滴淚滑至下顎,崔雪怨望著他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能出神。
鹿城:
「陸堯怎麼樣了,有訊息嗎?」
派去岐城的人剛回來,蘭溪竹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前幾日聽說陸堯被偷襲,可惜當時岐城被北狄人封鎖著傳不出訊息。
現在敵退了,該有訊息了。
那人面帶痛色,抿著嘴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讓軍營的其他人心都涼了半截。
蘭溪竹的手也無力地放了下來,嘆氣道:「屍身還在吧?帶回衡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