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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八月份,她們收拾好東西去提前上課,路邊每一塊瓷磚都是滾燙的,熱風吹過來,人快變成烤肉。
頭頂的風扇並不涼,扇葉轉動也是溫熱的風,汗水從額頭流下來,打濕劉海,握著筆的手心也一片汗濕。
比燥熱更煩悶的不止窗外的蟬鳴,還有不斷變動的排行榜上的名字,拉開的分數差距,一輪複習的資料上的紅色筆跡。
只有湊近才能發現,餘沛是真的夠聰明,看一遍題目就能想出解法,邊讀題邊想給出的條件是推算什麼。
但是越發現這一點,越讓葉寶溪覺得自卑。她們之間的差距從三十分拉得更大,她寫選擇題花的時間是餘沛的一點五倍。
越著急越出錯。
老師訓她訓到後面也是一邊嘆氣一邊安慰:「沒事的,反正還有一年,一定要努力,不要讓自己覺得後悔。」
「好。」
葉寶溪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餘沛站在門外等她,她知道這是什麼意味——擔心老師罵狠了,餘沛好進去打岔。
這一點關心又讓葉寶溪覺得歡喜,眼睫毛上的水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汗水了,握著對方的手腕往回走。
「這周的英語課,老師說去上機試一下,我有點緊張……」
「沒事,就當平常的練習就好了。」
事實上,她們高二的大課間已經開始播放聽力影片,只是還沒有去電腦上試過。
大家對於英語聽力不是全然陌生,只是過去在班級裡群體答題可以稍微摸摸魚,現在要單獨作答還要記錄成績,都擔憂起來了。
餘沛不擔心嗎?
葉寶溪轉頭去看對方的臉,其實無論有沒有光影在餘沛臉上作畫,這一張臉都是漂亮的。她的心有點軟,又覺得擔憂。
什麼事情都能做好的餘沛,和好像什麼事情都只會摸魚的葉寶溪,靠著努力才能慢慢走上去的葉寶溪,合適嗎?
為了避免發/情期和資訊素相互交叉影響,班裡所有人都強制貼上了抑制貼,醫務室也有二十四小時視窗出售抑制藥物。
這一刻,葉寶溪也去看餘沛脖頸後的抑制貼,她只能嗅到很淡的薄荷味了。她究竟是哪一點在吸引對方呢?
「沒關係,還有很多時間,現在不用太著急,明天還不是高考呢。」
大家一邊緊張地複習著一邊互相自嘲鼓勵,有人因為壓力太大在廁所嘔吐,班主任就在班上勸她們——「明天還不是高考呢」。
這句話就成為她們口頭上的一點安慰,像真的鬆弛下來的氣球又像還有一匹狼在後面追趕的人,每個人都掙扎著避免成為獨木橋上的落水者。
「好。」
葉寶溪連扯一下肌肉都費勁,為了節約時間,她們連吃飯都要翻著筆記本才能嚥下去。但是好像付出並沒有太顯著的成效。
知識點好像已經變成了下飯菜。
第二天的陽光也很好,電腦機房在學校偏北的實驗樓,一路走過去,都是在夏天裡開得明艷的花。
但是葉寶溪已經顧不上去欣賞它們了,她昨晚架著手電筒背了很多「口語常用詞彙」,只希望這一刻的成績不要太令她失望。
除錯著戴上耳機的時候,葉寶溪能聽見裡面的聲音:「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堅強的人才能到達彼岸。」
她把音量調高了一些,餘光去看旁邊神態自若的餘沛,又覺得自己也要表現得自然一些。把草稿本攤開,也把筆帽摘下。
第一節是朗讀,先聽一遍原音,她看見螢幕的時候睜大了眼睛——太多的生詞,她還沒把單詞拼出來,錄音已經唸完跳轉了畫面。
即使之前每個環節都聽過嘗試過,但在機房裡緊張的心態還是影響了發揮。葉寶溪最後捏著沒寫完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