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第1/2 頁)
柳夫人收攏神思,音容冷峻,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本就是理所當然。」
江芙退後幾步,接著轉身離去。
她身後傳來,似殷殷囑咐的慈和聲:「你因稚幼而無禮,我不怪你。你長大後,就會知我說得真切。」
柳夫人深深注視,小姑娘轉身時的筆直背脊。剎那,她看到的不是浸透的貴族儀禮,而是隱藏在身體裡,比叛逆還甚的——反骨。
她覺得這很危險,像簇火苗,在人們倏忽間,茁壯成大火。令人粉身碎骨,卻又讓她想……
柳夫人的裙擺下,邁出半步,又後退瞬移消失。
江芙跑到府外,扶起鮮血滿面,倒在地上的書生。
她擦拭他鼻口的鮮血,眼眶微酸,視線已經有些被水霧模糊。她道:「書生哥哥,你怎麼樣。」
朱逢祥把盧氏女塞入馬車裡,朝書生臉扔下張帕子,俯視他,得意的笑,「盧秀生擦擦你的狗臉,你只配趴在我腳跟。」
他搖頭晃腦:「做人嘛,最主要的人,聽話!」
盧秀生強撐著起來,張口還沒出聲,就咳喘聲聲,血漬倒流。
江芙怕他異物堵塞口鼻,忙給他順氣,安撫他的情緒。
「來,學狗叫叫。」朱逢祥看他狼狽模樣,越發輕鬆愉悅,蹲身對視,「妹夫我高興了,就少打媳婦幾次。」
盧秀生的稍緩的咳嗽聲,在此時越發強烈。
守衛江府的鬼差們,心中也隱隱悲憤,也撇過去頭。
江芙忍無可忍:「你要知道,這世上有神鬼,自然就有天理昭昭,善惡因果。」
朱逢祥本不欲和這小姑娘有什麼怨隙,他又不是傻子。小姑娘的命格可比盧秀生貴多了。
但現在在陰間,鬼法比王法大,小鬼比貴人大。
他呵呵一笑:「小姑娘,你知道什麼是人間險惡嗎?而現在,這裡,比人間還……」
下一秒,他就自感黏膩的厭惡。書生連只雞都殺不動的手,死死握住他鑲嵌寶石的雲靴。
朱逢祥討厭他的眼神,更被他死纏爛打的動作激怒。手握成拳,就要垂到盧秀生的天靈蓋上。
江芙一邊捏起玉佩,一邊沖鬼差們喊道:「素聞柳大人治下嚴明,這裡有暴徒在柳府門前虐人,還不來清理門戶嗎?」
兩道青影如風速來,抬臂膀制住朱逢祥。他們厲聲叱喝:「休要在司官府前撒野!」
懷裡的人還在喘粗氣,江芙鬆了口氣。青龍沒有現身,但是柳知白的手下還是管用的。
她鬆弛的身體,稍稍後傾,背部衣衫濡濕一片。原來她已是冷汗淋淋。
「大哥!」盧氏女披頭散髮,衣衫破損從馬車裡,艱難鑽出來。
想是那馬車設了什麼禁術,才讓她如此艱辛。
盧秀生眼睛微亮,他抬起頭,向妹妹喚道:「阿眉。」
妹妹的眉毛生得好,以此為喜,小字亦為「阿眉」。
可是現在的她,再也無心畫眉梳妝。
千鈞之力壓覆,朱逢祥手臂作痛。他收了手勢,看了幾眼鬼差,道:「小將軍教訓的是。」
朱逢祥跨步走向馬車旁,把剛落地的盧氏女狠狠撞到車輪上。
看得書生急火攻心,又瞬間噴了幾口血。
江芙憤怒道:「朱逢祥,你……」
旁邊的鬼差也按捺不住,欲要上前。
朱逢祥打斷她,扭頭諷刺嗤笑:「我在揍自家婆娘。」
他字字高昂:「本朝有哪條律法,幽司又有哪條規定,丈夫不能教訓娘子?!」
說完他又一巴掌,扇在盧小妹印著車輻的臉頰。
他那一扇,明明沒有扇到江芙,卻讓她頭脹眼黑,深刻